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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他北上戍關抗敵,日月如梭,再回京時偶聞她隨個外放的官兒走了,如今怎流落到給人彈琴唱曲的地步。
常燕熹心底暗詫,表面並不顯露,依舊慢慢吃茶。薛誥殷勤問:「常大人可有想聽的南曲?」
那黃四娘插話進來:「我曉得常大人想聽什麼,看猜的可對呢!」和兩女孩兒嘀咕幾句,纖指轉緊軸再撥彈幾下,那弦聲便如月光流瀉,喉音似簫管婉轉,唱得是全套的《江南十景》,常燕熹心有觸動,當年兩人初見時她也唱得這首,如今聽來卻有幾分滄桑的意味。
花船沿岸遊行,岸上橋央站滿賞月的百姓,一齊高聲喝采,更有入迷的不由隨船行走,只為再多聽兩句。
一套唱罷,常燕熹從袖裡掏出錢打賞,黃四娘讓兩女孩兒接著唱薛誥點的《長生殿》,自來接過稱謝,親自陪坐在旁給他斟茶,笑吟吟道:「常大人許久不見了!」
常燕熹頜首問:「聽聞你嫁把一位外放的官兒?」
黃四娘輕嘆一聲:「確是無錯,他待我十分真情意,拿出許多銀子替我改籍贖身,我還有何不願意的。收拾箱籠隨他出京,哪想距家近至時,他才坦承,府中早已娶河東獅,請我多擔待!先不以為意,待常相處後,那位夫人性子兇暴多狡,終日磋磨的我快病死,老爺尚還存些良善,給我一筆銀錢放出府,從些如斷線的風箏飄飄蕩蕩,無有安身立命之處。」
常燕熹蹙眉:「他姓甚名誰?在何地為官?」
黃四娘回道:「何苦在提他,已經各不相干。」接著說:「我如今養兩三個女孩兒在家中,親自教他們琴棋書畫繡,按教坊裡的標準嚴授行動坐立之態,如今十四五歲了,都是美人胚子。」指著唱曲的兩個極力舉薦:「你看她們才貌雙全,常大人若願領去,我寧肯財禮少些,從七八歲就我收養著,感情總是有,期望有個好歸宿,莫要像我」話隱在唇縫間,持壺給他盞裡斟滿。
常燕熹暗忖她原來幹起了養瘦馬的勾當!噙唇搖頭,曹勵一直在旁豎耳聽著,玩笑道:「我最曉二爺心思,這兩女孩兒委實太瘦,我們武將拿刀弄槍慣了,力氣大,怕是隨手一捏她們就碎了。」
黃四娘笑道:「原來如此,我家中倒還有個女孩兒,比她們豐肥些,改日帶給常大人再看。」
常燕熹抬頭觀月,清光照滿半船,他問:「我聽城中傳聞,有個方子可令女人容顏回春,可是真的?」
黃四娘微怔:「大人好靈通的訊息,確有這樣的傳聞,那方子極陰毒,需剛生出的嬰孩,活剝其皮煮成湯粉吃下。」她打個冷顫:「說來都心驚膽寒,哪敢再去下口吃呢!且五萬兩銀一次。」
曹勵道:「看來只是傳聞,不值相信。」
黃四娘默少頃才說:「因方子價昂,也就官家和鹽商的太太們享得起,但那物沒熊心豹膽誰敢吃!」想來又惘然:「揚州滿城皆美女名娼,年年瘦馬舊去新來,爭相鬥艷迷離爺們眼目,那些太太恐容顏老去慘遭冷落或拋棄,鋌而走險也是大無奈。」
常燕熹看水霧生起,夜色漸深,遂與薛誥告辭上岸,跨上馬只說還有旁事,和曹勵分道揚鑣,一路策馬狂奔,看官道他要去哪裡如此匆忙,卻是按馮春所供的地址直往趙家巷觀音廟而去,意在夜訪探出虛實。
先還有人家三兩戶,後越走越荒蕪,四圍萬籟俱靜,只有馬蹄噠噠,幸得月光皎潔,把前路照成一片銀海。
他忽然察覺一股難聞味兒似有若無繞在鼻間,先不在意,後卻愈發濃重,並不陌生,武將在沙場常聞的,是血的鮮腥氣。
常燕熹立曉已至趙家巷附近,將馬拴在一棵歪脖樹下,撕下衣擺矇住口鼻,往前走有一射之地,望見如馮春所描繪的兩堵高厚垣牆,他未遲疑大步穿行巷中,很快尋到觀音廟,大門緊闔,一片死寂。他欲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