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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長夜漫漫曹勵感同身受,說道:「我看今來的官兒,言語躲閃,避重就輕,問責時互相建橋搭階,把話縫堵得分針難插,早聞揚州府及其三州七縣官官相護,今所見所聞確實如此。」
馮春提壺進來斟茶,還帶了一盤燙麵元寶小餃兒,曹勵問這是什麼,馮春笑答:「我見許多人買,說裡頭的餡兒隨時節搭配,今是七夕,螃蟹最當肥,是以餡心用的蟹黃,也就買了些。」曹勵挾起往嘴裡送,哪想餡裡湯汁鮮燙,舌頭一陣生滾,嘖聲直道:「喉嚨燒爛了!」
「將軍慢些。」馮春轉身要退下,常燕熹開口呵斥:「你走了誰給我們斟茶?盡想著犯懶懈怠!」
曹勵道:「我們也有手。」
馮春在揚州城逛大半日,本就疲累,哪還有精神和他爭執,索性拿來針線笸籮坐到一旁縫鞋墊。
常燕熹道:「我們奉旨前來平亂,意在擒拿寇賊,官銀丟失一案,是真或假本與我們無關,自由張府尹去煩惱。但他偏意指是寇賊所為,使得我等又不能袖手旁觀。」
曹勵稟報:「我令兵士喬扮百姓四處打探,真是奇怪,城中次序井然,商民安居樂業,只有官府和幾個大鹽商的府邸遭過進犯和偷盜,更為蹊蹺的是,我們才帶兵踏進衙府,官銀就失竊,城中流言迅速傳播,明暗於我們不利。」
常燕熹凝神半晌,冷笑道:「我疑流寇擾城是假,張府尹及其黨羽堅守自盜是真。」
曹勵覺得有理,便問:「此時該如何是好?」
馮春見他們盞碗空了,起身持壺來斟茶,聽常燕熹道:「我們一切如常,勿要顯露懷疑之心。我出京時,吏部尚書龔正卿也正備兩江巡察之行,算算他理應抵達應天,我修書一封命魏彬日夜兼程送去。」
曹勵笑起來:「龔尚書?他肯聽二爺你的話?只怕推三阻四不肯來!」語氣意味深長。
常燕熹吃口茶,噙起嘴角道:「這趟他一定會來的很快。」
馮春想起前世裡,這位龔尚書和常二爺在官場明爭暗鬥數十年,後常二爺因叛亂罪打入詔獄獲斬刑,旁人無計可施,倒是他出乎意料為其在皇上面前求情,才保住了性命發配煙障之地服流刑。
曹勵沒啥可說的了,便問馮春:「今在揚州城可遇到什麼新奇事?說來聽聽。」
馮春想想道:「確是有一樁,不知當講不講?」
「但說無妨。」
馮春便把在胭脂店裡,聽到掌櫃告訴大戶丫頭駐顏保青春的方子,她如何按地址找去趙家巷觀音廟,又被拒絕入內,且看見張府尹的夫人所乘的轎子,均原原本本敘了一遍。
曹勵頗為驚訝:「如此喪盡天良的方子,竟然有人敢制,且竟有人敢吃!心腸惡毒至極!」又朝常燕熹道:「五萬兩一年!僅憑張府尹的俸祿,怕是難為持!」
他倆心裡愈發有了底氣。
常燕熹去內房換了身秋香色直裰,和曹勵趕去赴筵,出了房門,瞟到秦瓊小像被扔在廊前欄杆榻板上,再看巧姐兒蹲著在玩一隻四腳朝天的王八,滿臉的開心。他面無表情,聽見馮春在後面喚也不理,不愧是姐妹倆,一個德性,喜新厭舊。
馮春是想問他晚間何時回來著,卻見他連頭也不回,也就算罷,撿起秦瓊小像,走到巧姐兒面前:「莫要再玩它了!」抓起王八丟進水池裡。巧姐兒站直身,摸摸袖子:「我的常老爺呢?」
馮春忍不住笑,把小像還給她:「到處亂丟,下次丟了沒人替你撿。」
巧姐兒欣喜地接過,用手摸摸常老爺的頭,她保證:「再也不把你弄丟啦!」
常燕熹和曹勵吃筵出來,天色昏黑,他們騎馬緩行,二十四橋明月雪亮,瘦西湖上畫船熱鬧,內裡官戶富商呼朋引伴,或詩人才子身傍名娼優伶,盡享紅塵無窮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