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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春暗忖小小丫頭口氣忒大,定是從哪家高門大府來的。果然,掌櫃被她軟硬相逼唬得不輕,擦著滿額汗道:「確實沒隱瞞你家奶奶,我哪有什麼駐顏有術的方子,我只知誰能辦成這樁事兒?只是價錢非一般能受!」
那丫頭不以為然:「能老卵到哪裡去?」
掌櫃被她激出火來,冷笑道:「五萬兩一次!只保一年。」
那丫頭也有些吃驚:「是什麼神仙妙藥要這許多銀錢?還只保一年?」
掌櫃顯得很神氣,壓低了嗓門:「這藥方名喚嬰蛻。」
「什麼瞎虯名字!」
「配方就在名裡,剝下剛出生嬰孩的皮煮成湯粉,服下後遍體生瘡,內服珠粉芪黃調養,外抹生肌長肉的藥材,十日後瘡結褪痂,新膚雪白如玉,整個人脫胎換骨如少女一般。」
那丫頭顯見不信:「潑策鬼(呸),你編謊想嚇退我?」又道:「五萬兩一次算什麼!以為我家奶奶出不起?」
掌櫃懶得再和她掰扯,拿出紙筆寫完遞她:「這是去訪的地址,就說黎春鋪子方掌櫃介紹來的,自然會懂!帶我跟奶奶問個好,我這裡的香膏新出桂花味兒的。」
那丫頭低頭把紙條看了看,顯見認得些字:「趙家巷觀音廟?是家廟堂麼?」
掌櫃把中指比唇間使勁噓噓,眼睛撇撇馮春:「祖奶奶,你是要我命麼!」那丫頭果然不響了,只道:「若是假的,我再來找你算帳!」一溜風地走了。
馮春買了蛋粉和胭脂,還有桂花味兒的香膏。和巧姐出了鋪子,她沉吟稍頃,揚手招來一抬轎子,轎夫問她去哪,她答趙家巷觀音廟。那轎夫道:「趙家巷遙遠偏僻,不多使幾個錢,沒人願意接活兒。」
馮春同他討價還價半晌,才勉為其難的允肯了。
那地兒果然是遠,遠也罷,更甚荒涼,先還看見房屋幾幢,後就無了人煙,大片荒地夾道,無花無樹,偶有一兩隻老狗躑躅不前,低頭啃著墨黑炭塊,發出咔擦咔擦地咀嚼聲。
巧姐兒不知是玩累了還是怎地,懨懨無精氣神,縮排馮春的懷裡闔眼昏睡,額頭生出冷汗。
轎子忽而停下,轎夫打起簾子:「再走十幾步就到趙巷。」
馮春想了想囑咐他:「我去去就回,你在這裡等我會兒。」轎夫頜首答應。
她背著巧姐兒走沒多遠,就到了趙家巷口,往裡探頭張望,並不深,能一眼看到底,兩堵垣牆凜凜對峙,滿是深綠髮青的斑駁,很高顯得愈發窄,她小心的往裡走,皆是牆並不見門,心底愈發覺得古怪,忽然眼前大擴,一對青灰石獅,兩扇烏油大門,上赫然掛一匾,書觀音廟三個鎏金大字,卻不見香客。
馮春索性叩動門鈸,不曉過去多久,才聽吱噶一聲,門開半扇,但見那人戴道帽,穿黑色道袍,面目奇醜,雙目精光亂蹦,嗓音陰森滲人:「女施主何來?有何事?」
馮春道:「我是黎春鋪子方掌櫃介紹來的。」那道士上下打量她後,才道:「你在此等著。」轉身離開,顯然是去通傳,裡面不止他一個。
馮春打量著院落,兩棵槐榆枝上有幾隻烏鴉,呆呆地,顯得十分枯索。忽然瞟見一頂轎子,再熟悉不過,今晨出府時,張夫人也急趕外出,她側身讓行,乘的這頂轎子看得可謂仔細。
那道士來得很快,說道:「方掌櫃搞錯了,我們一月只接三宗買賣,你下月再來。」不由分說當著她面把門哐鐺闔緊了。
巧姐兒的手使勁勒著阿姐的脖頸,哭起來,眼淚淌進她的領縫裡,濕噠噠的,馮春不敢再多待,把她往上託了託,快步朝巷口走,又頓步,猛得回首,觀音廟那處籠在一片黑煞之氣之中,但見:愁雲時卷時舒,慘霧前積後聚,妖風挾腥帶臭,邪雨咽聲哭啼,四圍朦朧生迷,無處陰冷透寒,偶露頂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