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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日,寧止,鳳起,淡漠疏離,猜忌溝渠。
丫頭,這世間,我總有辦法叫你明白,何為無情無義?不遠的將來,你自己,自會斷情絕義。
061
已近子時,夜色黑沉如墨,徒有一輪孤月懸掛在天際盡頭,俯視著中原四國。蒼流軍營裡,白日裡的熱鬧喧囂早已不復,除了巡邏士兵的腳步聲和篝火啪啦燃燒之聲,萬籟俱寂。
營帳內,不曾睡去的男子隨意披著一件雪色狐裘,侍靠在窗下的椅上,盈盈月色下,那張容顏淡漠的宛若一潭見涼的深秋湖水,映出蒼白的顏色。
這樣寂靜的夜晚,倘若周遭靜的長久聽不到任何聲響,那麼過不了多久,便能毫不費力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以及呼吸聲。
不求半生富貴,只求一世平安。垂眸看著系在腰間的平安符,男子纖長的手指慢慢向之移去,最後卻又停在了咫尺之處,一動也不動了。小而精緻的平安符靜靜的躺在他白色的袍上,一紅一白,兩相映襯,越顯各自的鮮艷和素淡,一如那人和他。
&ldo;滄瀾……&rdo; 幾不可聞的一聲低喃,男子眼前不期然滑過那雙銀色的手,透明的線。皺眉,他的視線又落回到了那隻平安符上,一瞬竟覺得那顏色紅的刺眼。傳聞中,那樣詭異,甚至可以稱之為邪惡的滄瀾聖教,他以為遠在飄渺之外,何曾想過有一日居然能和自己扯上關係。
雲七夜,當他知曉她駭人的身份時,那一刻,他覺得她,遙遠的像個隔世的人。滄瀾尊主,教位繼承者,日後便是長生不老,睥睨日月之身。上有神佑,下有魔護,何等的榮耀?已近神祗。
高不可攀。
&ldo;咳……咳!&rdo;思及此,冷不防又是一陣咳,男子忙不迭掩嘴靠在椅背上,面上漸進有抹病態的酡紅。白日裡受的傷尚未平復,加之心緒波動,他難忍的咳著,手掌間漸進沾染上了縷縷粘熱的腥甜。
一瞬,恨極了自己的身子‐‐這樣的恨,比以往任何一刻都烈!
好半晌那陣咳聲才停歇下去,他難忍的喘息著,將手從唇上移開,而後將之伸到了眼前。為什麼要他的人生如此,怔怔的看著掌間的點點猩紅,男子的眼瞳漸進縮成了芒狀。一瞬想起那僧人的預言,明明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命定的人,不是她。明明就知道,可是還是想試試。想接近,想擁有。想要抓住她的人,想要抓住她的心,想要她溫暖自己。
卻不知,這樣的想法何其的可笑,自不量力的後果,徒然增加了他的無力感,那樣遙遠的她,他抓不住。這世上有好些人事,不是隻要你抓住了他們,他們就該屬於你。有時候,你甚至觸碰不到他們的影像氣息,全然兩個世界的人。
一個長生不老,貴若神祗。
一個命不長久,塵埃之土。
果然,還是什麼也抓不住,什麼也留不住,還是……不可以。
長久的靜默,久到隱約聽到好幾次打更聲。竟是不知不覺坐了一晚,他回神,目光恰恰落在腰間的平安符上,刺眼的紅,刺眼的平安二字,同她一樣,遙不可及。
伸手,他終是慢慢將那隻平安符從腰間摘除,那樣緩慢的動作,分明,不想。可是,不得不。
許久後,男子略有些踉蹌的起身,拖著幾近麻痺的身子脫靴上了床,而後將自己由頭到腳,密不透風的包裹在棉毯下,漸進蜷縮成了一團,宛若只靠自己取暖的獸。
說好,不愛。說好,要等別人來愛。
寧止,倘若還想活個三年五載,倘若還想的話,那就止住吧……
無心,則無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