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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一直在為找出使東吳的人選而擔憂,我雖然知道歷史上是鄧芝完成這項歷史性使命的,但又不好這樣直白地告訴他,鄧芝也耐著性子不向我爹來自薦,我看著都為他們兩個乾著急。
於是我想起趙統以前說的那句話,如果我們創造不了歷史,我們就成就歷史。
我決定推鄧芝一把。
鄧芝並不認識我,這也方便我行事。我算好我爹在家辦公的時間,跑到鄧芝府上,說是丞相要見他。鄧芝可能覺得我是丞相府中官員,立刻跟著我就走了。一路上我不斷暗示他,丞相在為東吳的事情憂慮,覺得朝中官員有遠見者少,還和他說,“夫有為者,知時也,能化時而為己用,以成千秋之業也。”然後還叮囑,在丞相面前不要非常被動,好像丞相找他才去的,要抓取主動。
鄧芝諾諾而應,拱手稱謝,他見到我爹後,果然抓住時機,和我爹一番長談,從書房出來的時候,滿面春風,我爹也眉頭盡展。
我爹讓人送鄧芝出去,然後對著書房前亭的一顆假山石說:“你進來。”
我從假山石後走出來,吐了吐舌頭,跟在我爹後面進了書房。
他在案後坐定,臉色又嚴肅起來,眼神複雜地看著我,眼光似乎能洞察一切。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他看穿了我的所言所行,甚至對我知根知底。我心裡發慌,害怕他知道是我把鄧芝引到府上,甚至害怕他知道我不是真正的諸葛靈兮。
可最終他什麼都沒說,只是給我看了一封前方來書,書信內容很簡單:曹真兵退,不日返朝。
“趙將軍據守陽平關,未與曹真正面交鋒,曹軍遠道而來,糧草供應不濟,故而退兵。”我爹道。
我一段時間來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趙將軍堅守不出,也就是說,應該沒有將士傷亡。
“兮兒,”我爹語氣有些憂慮,“陛下對封后禮法一再挑剔,冊封之事一再拖延,至今未行。張皇后最近又身體不適,後日你和你娘進宮探望一下皇后,以表心意。”他頓了頓,又把語氣沉下三分,“兮兒,你,明白為父的意思嗎?”
我稍稍一想,便明白了過來,對我爹確定地點點頭。
回房之後,我讓小蘭立刻到後院去摘點梨花,又是一年梨花的季節了,我來到這裡轉眼三年了。我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我爹有意為之,讓我和我娘這個時節進宮看望皇后。
梨花采來後我就讓她給我趕做一點梨花糖,我雖然會做,但最近真沒這個心思,再說我的手藝也的確不如她們。做出來之後,我入宮之時便一起帶了過去。
張皇后和我想象的很不一樣。我來的時候不好,沒見過張飛,但他豹頭環眼、虎鬚鋼髯的形象早已深入我心。雖然趙統說沒那麼誇張,但既定的印象很難改變。
所以我看到面前這個柔弱溫和,樣貌嬌美的女子時,真懷疑自己走錯寢宮了。
她的確有一國之母應有的儀容和氣度,接待臣子妻女時不卑不亢,和而不親,分寸把握得相當好。不過她應該並不知道劉禪之前到相府鬧了一場的事,不然就是她涵養實在太好,因為她看到我時毫無異色,仍是那種溫和而語,若即若離的態度。
就是要這樣的女子,才能在這後宮生存下去。而我……我自嘲地彎彎嘴角,看著這地方雕樑畫棟,絲幔層層,金榻玉枕,富貴奢華。讓我住在這種地方,一定活不了多久。
探病其實只是託辭,真要說起來,這也算是官場和宮廷中人的社交需要之一。張皇后本來也不以為然,她身體一向不太好,這也並不是我母親第一次去探望她,只是我第一次入宮而已。而我在她面前坐停之後,除了她問我答了幾句,也並無他話,這對我來說,是最基本的禮儀。
但這種平靜在最後我給她送呈一盒梨花糖的時候,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