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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這麼說。”劉媽分析道,“龍生九子各不同,一個家要有文靜的,也要有能闖能拼的,以前胡瞎子不是算過命麼,麗麗以後要頂門立戶。”
“比老大強。”美心說。她一直不太喜歡家麗那脾氣,風風火火。
美心笑道:“胡瞎子的話你也信,老大不把這門頭撐破了,就燒高香了。”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著,常勝回來了。挨個打了招呼,要進廚房幫忙。老太太忙說不用你忙活,進屋洗手洗臉馬上吃飯,再炒個烏白菜馬上就好。
劉媽說老二名字真沒取錯,文文靜靜的。
菜還沒炒好。堂屋那邊就傳出兩道淒厲的哭聲。
老太太小聲道:“別看人小,心裡有成算。”
三個女人慌忙跑去看。家文在廚房看鍋。
美心心裡咯噔一下。是,她目前是隻能盼嫁女兒。因為沒有兒子可以娶媳婦。她只好回敬劉媽,“你娶兒媳婦的時候記得請我們吃就行了。”劉媽這才發覺失言,連忙補救,“哎呀,今天喝了文嬸準備的老虎油補酒,說不定明年你就也能準備著取兒媳婦了。”聽著順耳,美心不計較了。盛盤。老太太讓劉媽把雞先端過去。又喊家文過來幫著剝蒜頭。劉媽嘆道:“哎呦,這老二真不錯。”
只見常勝雙手叉腰站在堂屋,像一頭獵豹一樣來回踱步。家藝和家歡面朝地,屁股朝天,在地上哇哇亂哭。桌子上那盤剛燒好沒多久的雞,已經只剩下骨頭。秋林在裡屋床上也嚇哭了。劉媽連忙去抱他。
美心搶著說:“還有櫻桃果酒,我這個不喝酒的人都覺得好喝。”雞燒得差不多了,老太太開始收汁兒。說到酒,她才想來自言自語道:“上次那兩瓶一下酒喝光了。今個兒拿出來這瓶老虎油補酒,可得讓常勝悠著點。”劉媽和美心還沉浸在春華酒樓的美食回憶中。美心拖著悠長的口氣,“噯,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去搓一頓。”劉媽不假思索,“等你嫁女兒的時候,訛親家一筆。”
老太太和美心看著也氣。
劉媽道:“隨便說幾個都能饞得人眼直眯眯,清燉的肥王魚,虎皮肉,米粉肉,糖醋排骨,紅燒鯉魚,炒肚片,炒腰花,蹄包湯,綠豆圓子湯,還有八公山的豆腐,好幾樣。”
“該!”老太太把兩個孫女扶起來,“要我說,再打狠一點。”
美心跟著說:“那天那桌真是讓人永遠忘不了,人家開席最多十二碗,那天一桌少說有十八碗,冷盤我記得有:口條土語:豬舌頭,密密一盤子,滷的淮北灰驢肉,熱菜更是個個好吃。”
家藝和家歡哭得更大聲了。
劉媽驚異,“呦,文嬸,你還去過上海?”美心插話道:“不但上海,媽還去北京呢,不像我們,最遠的也就是從江都到淮南,標標準準的土包子。”老太太說:“你們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火車通了,將來肯定還有飛機,那就快了,別打岔,說春華酒樓那頓。”劉媽道:“春華酒樓當然是以淮上菜為招牌,跟我們老家那不一樣,但來了這麼多年,口味上我們反倒習慣淮上菜了,重用香料,鹹辣味濃。”
美心痛心疾首,剛燒雞的時候老太太讓她嘗一塊,她還故作矜持不肯吃。現在呢,活脫脫一隻肉雞,瞬間變成累累白骨。不,連骨頭都被咬碎了。剔骨吸髓。
老太太好奇,問:“什麼派頭,什麼滋味?都什麼菜,難不成比我以前去上海吃的還高階。”
“屬黃鼠狼的。”美心批評兩個女兒,“標準的黃鼠狼給雞拜年!”老太太白了美心一眼,又對劉媽道:“她劉姐,真是不好意思,請你來吃飯,結果……這小丫頭不懂事……”
劉媽對美心笑說:“還記不記得我們剛來淮南那年,有個老鄉結婚,嫁得是市裡的幹部,請咱們去春華酒樓吃的那頓,哎呀那個滋味那個派頭,真是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