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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過這一長串話,李新的臉都紅了。
李新的到來,姚江河是高興的。以前,他給姚江河的印象是質樸而真誠,為人謙遜,很講義氣。他剛才的話如果換了人來說,聽起來恐怕有些虛偽,可李新說出來是不會讓姚江河有這種感覺的。
“快坐快坐。”姚江河說。
李新傍床沿坐了,順手把一直含著微笑聽他們說話的女人拉在身邊坐下,對姚江河說:“這是我的女朋友,名叫譚A弦,很好記,也很好聽的名字。”
女人臉上有了紅暈。
姚江河笑笑,對她說:“我叫姚江河,李新的朋友。”
“知道,他常常說起你。”
女人依然含著微笑,聲音出奇的溫柔。看上去她最多二十歲左右,清瘦的臉上甚至帶著幾分稚氣。,姚江河不確切地知道李新結沒結婚,但對他有如此年輕的女友還是感到吃驚。
“最近有新作嗎?”姚江河問道。
“咳,早就不弄那勞什子了!說穿了,現在的詩歌是沒有內容的,絕不像艾青他們那等人,把心嘔出來寫詩,而完完全全是從形式上玩花樣。可是,玩形式我們遠遠不是年輕人的對手。哎,老了,不行了。現在,我是通州商場的副經理,收入高了,也比以前清閒了,精神卻空虛了。因此,我特別想你們。”
姚江河深有感觸地說:
“我們的精神不見得就很充實。”
“可是你畢竟在沿著一個固定的目標走下去。這叫信仰!現在的青年人,不要求他別的,只要求他具有信仰,就堪稱優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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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新的話是中肯的。
桃江河暫時沉默著,他覺得自己是有愧於李新的高估的。事實上,絕不能因為某人在讀研究生或者博士生就判定他具有信仰。這當中,也正如一片不大不小的森林,什麼鳥都會有的。
在李新面前,姚江河不好吐露自己的心曲,儘管當年他們聚會的時候,李新一眼就看準了姚江河,意至丟掉“月光曲”詩社那些碩果累累的大詩人們,單獨與姚江河坐在一起談論人生,稱姚江河是不寫詩的真正的詩人。姚江河也覺得這個工人詩人的整體素質,是要高於“月光曲”裡的朋友的,那些人只知道隨波逐流,誇誇其談,動不動就創造一個什麼主義,拉出一個什麼流派,那情形,就如從泡菜罈子裡摸出一瓣大蒜或一枚生薑那麼容易,可李新是踏實的,他的言語裡流露出一種沉重的東西,那是生活,無論怎麼裝腔作勢,也是無法欺騙生活的。
自那以後,他們有過多次交往,無話不談,直到姚江河大學畢業。姚江河畢業之後,蜷縮於大巴山腹地的區中學裡,幾乎斷絕了與外面的一切聯絡。
時間過去這麼久了,各自的生活都在發生著變化,心境也跟著變化,他們之間的友誼,也被時間之霧布上了一層朦朧的色彩,以前衝口而出的話,現在也只能在肚裡打轉,之後自行消失。
信仰,是一個多麼嚴肅的概念,又是一種多麼莊重的精神!具有信仰的人,不一定屬於時代的精英,屬於同輩之中的佼佼者。姚江河心裡非常清楚,自己真正具有信仰的時期是剛上大學的時候。
當他揹著沉重的行囊跨進花園一般美麗的校園,他的心禁不住歡快地狂跳起來。我就要成為這裡的主人了,這裡的花叢樹林、石几木椅,以及佈滿青苔的幽徑,還有寬廣的運動場,高大的圖書館,陳跡斑斑的教學大樓,都屬於我的了!那些滿頭飛白夾著講義沉默來去的碩士鴻儒,將向我敞開他們知識的寶庫。……校園是平坦的,而姚江河看來卻是一座高聳雲天的大山,但是他有足夠的精神力量去攀登這座大山。那些日子,他每天都有收穫,每天都踏著穩重而輕快的步子,在寢室教室圖書館這三點一線上行走,他太充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