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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裝出來的,其實無時無刻不在想明月的到來。
這是怎麼了?難道自己……姚江河的心輕柔地、偷偷地跳動著,他仔細揣摩這種心跳,與讀大學時害單相思的心跳幾乎是同一個節拍。姚江河本能地捂住胸口,不禁害怕起來。
這實在是一種危險的訊號!
他想起了他的妻子。此時此刻,她一定孤獨地躺在竹樹環繞的、冷冷清清的屋子裡,做她當母親的夢吧?
論長相,明月實際上是大大地遜色於顧蓮的,顧蓮像大多數清溪姑娘一樣,個頭窈窕,膚色白嫩,有頎長的纖細的腰。一張瓜子臉上是柔和的線條,把對生活的滿足和幸福的感覺毫不掩飾地刻寫上去。結婚之後,顧蓮的胸脯和臀部,無所顧忌地發育起來,發育得讓她自己常常害羞,不得不用了布帶,將挺拔飽滿的Ru房緊緊兜祝明月除了那雙眼睛,幾乎沒有哪一處可與顧蓮相比,如果讓她們兩人站在一起,明月只不過是一朵色彩黯淡的野花。
這比喻把姚江河嚇了一跳。野花,不就是自由自在搖曳于山澗野崖的精靈麼?她們沒有家,沒有主人,如果說有,便是蒼蒼天之下,茫茫地之上,廣闊的空間,使她們暢達舒展。清風明月,更使她們柔情萬種。明月不正是如此麼?
但是,野花是不能採摘的,因為她們的本性不喜歡歸屬,如果違拗其本性而將其據為己有,不是野花凋零殘敗,就是野花蛻變成為家花。那情形是十分可悲而又可怕的。
姚江河的心裡,湧起一種獵奇衝動而又退縮遠引互相駁斥的力量。他不滅的理智開始與冒失的慾望展開艱難的對話,對話的結果,是誰也說服不了誰。
“我畢竟是有妻子的,而且,妻子是那麼美麗,為了我的學術付出了巨大代價,我是不能做出半點有愧於她的事情的。”
姚江河最後對自己這樣說,他以此來平衡自己的情緒。
“來不來又怎麼樣呢?最好是不來!”他的心跳再一次猛烈起來。
來人確實是找他,但不是明月,而是一對男女。
男的名叫李新,三十五六歲的樣子,中等個子,身體單薄,卻很精幹。李新是姚江河讀大學時就認識的,那時候,通州大學文學社設了一個詩歌社團,名叫“月光曲”。姚江河是不寫詩的,卻被拉進了這個團體,原因是他的字畫具有視覺衝擊力,古風之中透露出一種現代的流韻,為他們做宣傳廣告恰可達到“內容與形式”的統一。
有一次,他們接到通州百貨商嘲語蕊詩社的一封鄭重其事的來信,邀請“月光曲”的大詩人們到他們那裡作客,他們將以上好的咖啡和精緻的點心接待他們,並切磋詩藝,共謀發展。姚江河對現代詩沒有多少感情,認為那隻不過是呀呀學語的兒童對語言的胡亂堆砌。因此,他對這樣的場合是不感興趣的,甚至有些厭煩——看一群根本就不懂詩歌的精神卻故作高深的人坐在那裡談詩,難道不是一件讓人厭煩的事情麼?因此他堅持不去。但是,他的那一群朋友覺得他是一個可以調節氣氛的人物,平常不多言語,偶爾說出一句來,卻語驚四座,技壓群芳。姚江河拗不過,便去了,但他深知社團內大家都對他友好的根本原因在於:他不寫詩,因而對誰都不構成威脅。去了才知道,所謂“語蕊詩社”,是熱愛詩的工人組成的,總共只有三人,領頭的就是李新。……姚江河一眼就認出他來,稀而短的頭髮和長在右邊眉骨上的一顆痣作了標記。
李新一看見姚江河,衝過來就緊緊地握住他的手,激動地說:“夥計,你終於來了!自你們畢業之後,月光曲詩社就散架了,我們的語蕊詩社也跟著垮了,但我時時刻刻都在想你們,尤其是你!你來這裡差不多一年了,也不到我那裡走走,打個電話也好嘛!我是前兩天才偶然聽說你回來讀研究生的,幾次來找你,都不湊巧,今晚又差點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