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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沅不解其意,崔成秀卻知道這是皇帝想心事的慣例,忙令人伺候皇帝更衣,又給顧沅送了件月白緞面灰鼠皮的斗篷過來。
皇帝並不用龍輦,揹著手出了隆興門,沿著夾道向南,彷彿是要去寧壽宮請安的模樣,到了宮門前卻不進去,依舊順著夾道不聲不響地朝前走。她彷彿只是單純想要一個人走路的意思,並不左顧右盼,速度也漸漸加快。宮女都穿木底鳳頭履,走路雖然穩當,卻不如油靴輕便。顧沅略一踉蹌,已經落後了幾步,皇帝頭也不回,卻彷彿身後長了眼睛似地伸手將她的手臂一拉,讓顧沅與她並肩:“與朕一起走。”
皇帝依舊是並不看她,手指緊緊箍住顧沅的手腕,彷彿有什麼想要緊緊抓住似地,顧沅覺得手腕越來越疼,只是看著皇帝唇角抿得緊緊的,彷彿就要哭出來似的神色,終於還是把話嚥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顧沅本質其實是很體貼的人,突然覺得給皇帝真是可惜了。
ps:小顧的正牌??婆婆要出場了。
☆、第42章 〔捉蟲)
按之前的慣例;皇帝這樣悶著頭一路走,往北總要到玄武門更鼓房,往南總要到午門六科廊和內閣才止。然而皇帝這一日已經以聖躬違和的理由免了朝,又免了遞牌子見人;此刻這樣安然無恙地出現在重臣面前實在不太合適,崔成秀心驚肉跳地在後面跟著,見顧沅落後了幾步,正想要打眼色遞訊息;卻見皇帝一伸手將顧沅拽到身邊,幾乎是欲哭無淚:皇帝想心事的時候通常心無旁騖,顧沅又是入宮時候不久;只怕也不甚認路;要是兩人這樣一起到了內閣門口;豈不是正成了閣臣們的話柄?
他心裡頭不住唸佛,見顧沅不知與皇帝說了些什麼,兩人在廣福門門口停了下來,暗自大喜,自小太監手裡接過黃緞棉袱套子快步趕上去,把裡面的銀瓶呈給皇帝:“小爺累了?且喝口水歇歇。”說著目光悄悄在顧沅身上上下一打量,“這西夾道值房裡的人偷懶兒,雪怎麼也不清一清?累得顧小娘子的鞋都溼了!小娘子的手腕——”
皇帝立在背風處,剛剛自銀瓶裡親手倒出一杯茶水,彷彿是想要遞與顧沅的模樣,聞言手一顫,小銀盃裡的茶水傾出大半,都灑在了手上,崔成秀大吃一驚,從崔三順手裡扯過手巾過來小心翼翼地擦:“小爺可燙到了?”
銀瓶裡的茶水不溫不涼,入口正好,皇帝無礙,也顧不得理會他,只隨口道:“朕無事”,見顧沅左手腕遮在斗篷裡,便伸手拉過仔細審視,皓腕上紅紅的指印十分清晰,讓她心裡也跟著一疼:“朕,朕實在沒留意——怎麼你傷成這樣子,也不跟朕說?”
崔成秀眼力太好,嘴又太快,讓自己想瞞也無從瞞起,顧沅心裡暗自埋怨,縮回手安慰皇帝:“奴婢自小兒就是這個毛病,稍一用力便要留痕跡,只是看著嚇人些,其實無礙的。”
“怎麼能算是無礙?”皇帝看了一眼顧沅腳下,宮女的鳳頭履都是翹頭淺口,緞面上繡花或加米珠裝飾,看著精緻好看,實則不擋寒不禁雨雪,只適合廊下殿裡使用。此刻顧沅腳上緞面已經被雪泥汙了大半,皇帝俯身按了按,觸手精溼,顯見裡頭滋味不大好受,眉毛不由自主地擰得更緊,起身回顧一週,向崔成秀吩咐一聲:“讓他們出來掃雪。”說著便拉著顧沅進了廣福門值房。
她動作極坦然,值房內外太監宮女卻都是目瞪口呆,不說皇帝,自先帝哀皇帝悼皇帝一路算下來,什麼時候見過宮裡正經主子對一個小小宮人體貼到這份兒上的?廣福門掌事李福明跟崔成秀結拜的把兄弟,招呼值房裡的人退出來掃雪,眼見小太監們幹得熱火朝天,後退幾步衝著守門的崔成秀一挑大拇指,又指指門簾,低聲跟他嘀咕:“是那一位?果然聖眷非比尋常,你小子近水樓臺,看來離著高升也不遠了!”
宮裡頭訊息走得快,御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