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踉蹌蹌跑到馬廄,牽著馬從貝勒府後門離開。
他一路策馬疾馳,趕到常興苑戲班時,整條巷子安安靜靜,冷冷清清,連一個過路的行人都沒有,大家似乎避之不及。
宴霜牽著馬,緩緩走近戲班門口,門前一地狼藉,到處是戲班裡的器物,碎的碎,裂的裂,牆上地上還有一些乾涸的血跡。大門上貼著封條,大大的封字異常刺眼。
常興苑戲班是京城響噹噹的頭號戲班,每次開戲都座無虛席,柳如意更是許多達官貴人點名獻唱的頭牌紅角,如今戲班一朝陷落,連門口都沒人敢路過,生怕沾上晦氣。
宴霜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忽然想去監牢打聽一下慕幽笛被關押在哪裡。
但是打聽之後呢?
窩藏革命黨是死罪,自己如何救人?
宴霜最後看一眼戲班,失魂落魄地上馬後,調轉馬頭,落寞地朝貝勒府騎回去。
路過那條熟悉的街道,看到路邊那個雜貨鋪,不過是幾天的光景,世界卻變了個樣。
宴霜拉住韁繩,下馬走進店鋪,買了一袋與那天一模一樣的零嘴。
看著手上的零嘴,他心裡突然空落落的,難受得緊,好像有什麼東西丟了,可能再也找不回來了。
回到府裡,宴霜再次發起高燒,而且因無故缺課半天,被教習先生告狀,訴至嫡福晉面前,嫡福晉念他身體不適,免去柴房的懲罰,只罰他在自己臥房禁閉一日。
宴霜把自己鎖在屋裡,躺在床上,從懷裡拿出零嘴和照片,他盯著照片裡的人出神。雖然遮住面容,但是慕幽笛那雙靈動眼睛讓他難忘。
叩叩叩......
“六弟,哥哥們來看你了。”門外響起宴澧的聲音。
宴霜連忙把照片藏進枕頭底下,然後站起來去開門,裝作昏昏沉沉的模樣,整個人蔫蔫的,毫無生氣。
宴淩和宴澧一同進屋,手裡拎著食盒和藥,見宴霜臉色蒼白,兩人暗暗嘆氣。
常興苑戲班的事他們早就知道,只是宴霜被罰關進柴房,任何人不能接近,他們也沒有辦法告訴他。
何況,他們私心裡並不希望宴霜和慕幽笛有聯絡,滿漢不得親近始終是橫亙在他們之間的鴻溝,如今慕幽笛還身負反賊名聲,兩人更不希望他們有任何瓜葛。不過,中午兩人聽到門房說宴霜騎馬出府,就知道他是去戲班找人。
宴淩見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小小年紀就沉湎於兒女私情,以後難成大器,他真是恨鐵不成鋼,數落道:“六弟,你糊塗啊!如今全京城的人對常興苑戲班退避三舍,別人巴不得躲遠遠的,偏你卻硬湊上去,給貝勒府惹麻煩不說,還連累阿瑪在攝政王面前抬不起頭,我們也會跟著你一起遭殃,你對得起我額娘嗎?”
宴霜低著頭,靜靜聽著,不發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