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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霜殿裡只剩下陸長義與武姬。
起初,武姬見到錐刺在心的陸長義,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也沒有到失態驚叫的地步,只淡淡問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天寒,取個銅爐添些灶灰,我們一道取個暖吧。”
陸長義笑道。
依言而行後,兩人圍著銅爐相對坐下。
陸長義的心口隱隱滲出些血,但血量並不大,續仙湯的神奇藥效正在發揮作用。
武姬靜靜地凝視著陸長義低頭搓手的細微動作,半晌,終於開口打破了沉默。
“若你心中有話,趁早說出來。我不可能給你第二次機會。”
陸長義抬頭,眼裡笑意尚在。
“我的生命,不,這一世的生命還剩下不到兩個時辰,阿武再陪我一會兒吧,我把往事一一說給你聽。”
陸長義不再自稱寡人,三世的秘密如涓涓流水般緩緩從話語裡淌出,在時光裡留下清淡的水痕。
——關於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毒殺父親“明”。
——關於如何挑唆壬常青起兵,借刀絞殺先帝“良”。
——關於如何利用蠱毒與青龍祁臺輔的私慾,製造一場謀殺。
——關於如何將親生女兒打造成誣陷祁紅玉與祁文飛的棋子,攪動許多人的命運。
以及關於為強所戮、信物顯現、四世輪迴、萬世永生,一切的一切。
“還剩一世我便可永生。可惜我這一世的功績,輪迴重生後便沒有人能夠記得,想著能講給你聽,也就滿足了。”
“然後造了一座金像,生怕這一世無人記得你,想讓它替你繼續在此俯瞰眾生?”
“不不不,那可是神像。”
武姬聞言冷笑一聲。
“幼稚。像犬隻為了標記地盤,抬腳在牆角撒了熱乎乎的一泡尿,但被冰冷的雨水一澆,丁點氣味都留不下來。就算是那尊金像,只要有人身體力行,也是能推倒的。或者遭遇強盜,割下腦袋在市場上展示,軀體融成金餅,用來買官買妾,做盡世間骯髒的買賣,你還指望它能永葆光華流芳百世?笑話!”
“阿武數落我的時候,總是那麼不留情面。”陸長義向後仰了幾寸,靠在椅背上哈哈大笑,一邊用六指輕輕摩挲著錐子的末端,皇袍上的一片殷紅逐漸盛開,“那麼多年過去了,事事在變,你卻從與我初遇時便一直如此……我們的年少時光,真是令人懷念啊。”
“可我常常希望,自己不曾在這元霜殿見過你。”
“是啊,我的心意,你其實全都知曉。若不是我的心意,你也不會被捲進辰陽內廷的漩渦中。”陸長義頓了頓,輕聲問道,“那你,還愛著祁文飛嗎?”
“你是想將自己對紅玉和文飛的莫名嫉妒,借情情愛愛的名頭來衝抵嗎?懦夫!”
武姬厲聲呵斥。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陸長義蹙眉。
“你恨文飛,不是因為我曾傾心於他,而是因為他比你自由,比你淡泊名利,他為人處世時不需要裝模作樣和手段算計,依舊能夠磊落大方地屹立人前,紅玉亦是如此。你嫉妒他們夫妻二人,是因為即便剝去錢權的外衣,他們還是你永遠高攀不起的山峰。紅玉和文飛永遠是我忠實的朋友,而不像你,需得用我所剩無幾的憐憫和一點點舊念,才能討得些對飲交談的施捨。”
武姬從裘衾裡摸出一本書冊,目如寒霜地在陸長義面前晃了晃。
那是藏在禁書房裡的,陸長義數十年來親筆書寫的日錄。
原來,在被軟禁元霜殿之後,武姬很快便找到了通往禁書房的暗道,也早在陸長義傾吐之前,就已經知曉了所有的秘密。
“哈——咳咳咳。”陸長義吐出長長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