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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在下自然清楚,君子立身於朝,不當涉及朋黨。”洪亮吉也清楚其中分寸。
既然二人身份之別已經議定,朱珪便也不再阻攔,許了洪亮吉上船,一路繼續向京城而來。只過得兩日,和珅被擒獲抄家之事,便傳到了朱珪船上,朱珪和洪亮吉自也大喜。眼看天下再興有望,洪亮吉也將自己所見時弊,所思方略,一一告知朱珪,以便朱珪入朝之後,能有的放矢,儘快輔佐嘉慶更革朝政。
就在朱珪北上之時,京城之中,對和珅家產最初的清點已經結束,有關和珅涉及的罪狀也漸漸羅列完畢。接下來,就是舉行三堂會審的日子了。
和珅在牢中被關押了數日,前額上漸漸生出短髮,辮子同樣逐漸蓬鬆。他一向注重儀容,這時自知樣貌汙穢,心中也不禁有了幾分怒氣。只是到了這個時候,他眼中似乎仍有一股不屈服的神色,好像自己在禁軍、前線各部之外,還有最後一支援兵一般,只要時機成熟,援兵到了,自己依然可以逃出生天。
是以刑部大堂之下的和珅,半是從容,半是有恃無恐,只等三法司集齊,他便要重整旗鼓,一舉扭轉局勢。
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漸漸在身後響起,道:“和珅啊……不,還是叫你和中堂吧,總是也這樣稱呼你十五年了啊。唉……十五年前,我年紀也不算小了,可總是還能做些大事,可今日呢?眼看你是敗落了,可老夫我,也只有安享晚年的力氣嘍。”
這居然是劉墉的聲音。
回頭看時,只見兩個人影立在自己身後,當先的手持木杖,鬚髮如銀,正是劉墉。而他身後跟著的,是乾隆的老太監鄂羅哩。因和珅先前位高權重,嘉慶特別讓劉墉作為大學士坐鎮現場。鄂羅哩則一併負責聽訟,案件審結之後,他還要自行準備筆錄,先行交予嘉慶。是以這時二人到場,和珅也不覺奇怪。
但對於劉墉,和珅真正不解的,卻是另一件事。
“劉墉,你怎麼……”和珅見了劉墉,心中也自是疑惑不解,早在乾隆在位最後幾年,劉墉便漸漸耳聾眼花,聽不全其他人的言語,辦事也大多糊塗,屢次被乾隆斥責。可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劉墉,雖然老邁無力是真,可言語從容,步履穩健,絕不似耳聾目盲之人。
“我若不裝聾作啞,只怕早在前五年,或許更早之前,也就要被那些親附於你的御史彈劾,眼下也不能站在這裡了吧?”劉墉苦笑道:“我與王中堂、董中堂,原本就是同道之人,只是我確實膽小了些,不敢與他們同聲共氣,一併相抗於你。可我家中還有佩循他們一干年輕子弟,若是我棄了官歸隱去了,他們與你也非同路,兼之勢單力薄,可如何是好啊?是以我當時也是進退兩難,不得已才想了這個裝聾作啞的法子。我一人之力,難以相抗你這般權勢,所以我只得繼續忍受,直到皇上親政這一日。這樣想來,其實我也對不起皇上啊,這大學士我也做了三年,卻只是尸位素餐,全無建樹。可是和中堂,你的一隻手,就把這大清的天全都遮了下來,我就算想有些作為,又能如何呢?我今年也八十歲了,那有所作為的年紀,終是過去了啊……”
“那是你自己無所作為,卻怪不得我。”和珅冷冷道。
“那你倒是說說,有你在,就算我想有所作為,我要上哪裡作為去啊?和中堂,和珅啊,我年長你三十歲,你當年做侍衛的時候,我就識得你,當年你是何等勤勉,又何等正直啊?你二十五歲就進了軍機處,旁人多有不服,我卻以為依你才幹,入軍機處是綽綽有餘。那時李侍堯貪縱不法的事被人揭了出來,皇上派你去清查此案,一樣有人以為,你年紀輕、資歷淺,壓不住李侍堯,可我還是覺得你能勝任……也就是那個時候,你開始變了,那些個貪賄謀私之事,漸漸和你有了聯絡。是以國泰案發之時,我力助錢灃擒他歸案,也是希望你迷途知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