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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多僻雍,國子監為僻雍之首,集大儒學究無數,群賢畢至。故而當今天下有一句話流傳甚廣,“天底下學問最深厚之處,國子監內。”
今日一大早,國子監那位老祭酒一改以往粗麻大布,蓬頭垢面的樣子,破天荒穿上了嶄新的朝廷官服,將蒼白的頭髮插住髮簪,然後對銅鏡正了正衣冠,神色肅穆地離開了住所。
國子監歷經三朝三代,有過上百次的擴修和修繕,故而佔地廣袤,絕非幾隅之地。等到大靖王朝永霜年號,據戶部統計,國子監已有來自天下各地的監生兩萬餘人。如此龐大驚人的數目,使國子監不僅僅是一個學府那麼簡單,而赫然是一座城池。為了維護這座城池的秩序,確保內部不受侵害,就必須增設人員來進行管理。所以永霜十三年,在那場那場足足上百人參與的徇私舞弊大案之後,皇帝聽從莊天機的提議,除祭酒和司業之外,再設“繩愆”職務數十人,負責校內監察,凡是講師懈怠,監生學業不精,內務有不盡職之處,皆可親自向皇帝糾劾。
從住所出發,一路走過去,眾多監生都對這位“學問通天”的老祭酒恭敬行禮。老祭酒也逐一不耐其煩地應答,甚至看見有些監生捧卷而讀,還會親自上前為其傳道受業解惑。
國子監本就佔地廣袤,再加老祭酒走走停停,使得原本只需半個時辰的路程,硬是花了一個半時辰才走完。
他獨自一人立在大門口,遠遠眺望。身後的國子監大門,叫作“集賢門”,中軸線依序為集賢門、太賢門、琉璃牌坊、然後便是規模巨大的,用於監生學習的僻雍
時間掐算的剛剛好,已經能夠看到那輛逐漸駛來的皇宮馬車。車還是那一輛,二十年來不曾變過,車伕也還是那位出身仙家的痴情道士,和自己交情不淺。
。
毫無疑問,能夠讓這位國子監老祭酒站在大門口親自迎接,今天的訪客必是地位極其尊貴之人。
那輛愈近愈慢的馬車最後在集賢門下停靠。車簾被掀開,一箇中年男人踩凳而下,緊接著是一名宮裝美婦。面對這兩位天下最尊貴的人,老祭酒神色肅穆,鄭重行臣禮。只是突然有一抹雪白刺痛了他的眼睛,他還以為是老眼昏花看錯了,實則不然,一位白裙女子最後一個走下馬車。
微服的皇帝連忙攙扶住年邁體衰的老祭酒,柔聲道:“愛卿快快請起。”
瑰啟的這句話,相當值得深究。
為何稱其老祭酒為“愛卿?”
這便是繼前兩朝以來,大靖王朝另闢蹊徑之處。
前朝的國子監,監生多出身王侯豪閥門第,倚靠家族的權高位大,囂張跋扈。哪怕是國子監的最高管理者,雖然德高望重,卻沒有官職實權。故而一旦發生鬧事,很難真正有所作為,這也就會導致國子監鬧事頻起,學風不佳,烏煙瘴氣。
自大靖王朝起,一改前朝制度,推行“以師為官”,即從祭酒到一般的教學管理人員,都是朝廷命官,無論官職大小,皆由皇帝親自督察,然後由吏部任免。
一旦擁有了政治權力,能夠在朝廷上施展拳腳,就不會再出現前朝“祭酒揖監生”的亂象。尤其是大靖王朝將祭酒的官位從正四品提拔正二品後,很多大世族都不再敢造次。
瑰啟知道國子監兩萬餘監生,難免會存在烏煙瘴氣的地方,於是事先給老祭酒吃了個安心丸。
“朕今日來國子監,並非監察,只是隨便走一走。愛卿不必拘束,就當是陪朕散散心,聊聊天。”
老祭酒搖頭回答道:“哪怕陛下改容易貌,微服私訪,臣也不會有一絲憂慮。臣敢肯定,不管外面如何烏煙瘴氣,國子監內一定是天朗氣清。這是臣一輩子的心血。臣不像莊天機那般,謀就大事,國士無雙。臣這輩子就只做了這一件事,如果連一件事都做不好,當真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