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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裡,站在病人的床前,而且要求在這兒過夜。因為賭注不大,引不起大家多大的興趣,所以大家很快就覺得索然乏味了。他們於是停止玩牌,後來就開始爭論什麼事情,再後來就開始嚷叫。還有人拍桌打椅,最後只好分散,回到各自的角落裡。但在他們的心裡爭論、叫嚷還進行了好久,因為他們突然又升起了怒火,所以不願繼續值班,而是睡覺去了。房間裡的各個角落都是靜悄悄的,活像一座空窖,而且冷得要死。最後一個入睡的是奧克安諾夫。正如他後來所說的:“不知道是夢還是真,反正我確實模模糊糊聽到拂曉前不久,有兩個人在我身邊談話。”奧克安諾夫說他認出其中一個是齊莫維金。齊莫維金站在身旁把老朋友列姆涅夫叫醒,他們低聲交談了好久。後來齊莫維奇走了出去,隨後就聽到他用鑰匙開廚房門的響聲。事後房東太太一再要大家相信,說鑰匙原本是放在她的枕頭下面的,可是在那天夜裡卻丟失不見了。奧克安諾夫一再證明,他最後聽到他們兩人走到屏風後面病人的床前,點燃了那裡的一支蠟燭。他說以後的事,他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因為他兩眼已經合上睡著了。後來他是和大家一起醒來的,當時房間裡所有的人無一例外地都從床上一躍而起,因為不知道為什麼屏風後面響起了一聲喊叫,連死人聽了都得打戰。這時,許多人都感覺到,那裡的燭光突然熄滅了。頓時出現一團慌亂,大家的心好像都停止了跳動。大家拚命朝發出喊聲的地方跑去,但在這時屏風後面卻傳來了爭吵、叫罵和毆打的聲音。大家重新點燃燈光,於是看到齊莫維金和列姆涅夫在互相扭打,互相責怪、謾罵。在燈光照亮他們之後,其中的一個大聲嚷叫:“不是我,是強盜!”另一個,也就是齊莫維金則大叫:“別動我,我是無辜的,我馬上發誓!”他們兩個都沒有人的模樣了,但在最初的煞那間,誰也顧不上他們。因為已經不在屏風後面原來的地方了。大家馬上把兩個打架的分開、拖走,於是發現普羅哈爾欽先生已躺到了床底下,顯然已經完全失去知覺。但在此以前他拚命把被子和枕頭往自己身上拉,所以床上只剩下一床光禿禿的、油漬斑斑的舊墊子(被單是從來也沒有的)。大家七手八腳地把謝苗·伊凡諾維奇從床底下拖出來,抬到墊子上,但馬上發現大家手忙腳亂已經大可不必了,他完蛋已成定局。他的兩手發僵,身子已經快站不住了。大家站在他身旁,他的手還在微微顫動,全身不停地發抖。他在拚命掙扎,想用兩手做點什麼。舌頭轉不動了,但兩隻眼睛卻在不停地眨著。據說剛被劊子手的刀斧砍下的人頭就是這個樣子,雖然冒著鮮紅的熱血,但腦袋還是活的,眼睛還在眨來眨去。
最後一切趨於平靜,而且越來越平靜了。臨死前的戰慄和痙攣也已停止。普羅哈爾欽先生兩腳一挺,動身上西天去了。究竟是謝苗·伊凡諾維奇害怕什麼呢,還是像列姆涅夫一再堅持認為的那樣,是他作了一個什麼夢呢,還是他犯了什麼別的罪呢?不知道!問題僅僅在於即便現在庶務主任親自出現在房裡,親自以思想自由、行為粗野、酗酒鬧事為由,宣佈開除謝苗·伊凡諾維奇也好;即便是現在從另一個門裡走進一個披著破頭巾的女乞丐,聲稱自己是謝苗·伊凡諾維奇的大姑子也好,甚至謝苗·伊凡諾維奇馬上得到二百盧布的獎金,或者房屋起火,謝苗·伊凡諾維奇的腦袋已經開始燃燒也罷,——總而言之,在這些情況下,他可能連一個手指頭也不會動的。正在第一陣驚慌已經過去,所有在場的人重新獲得言語能力,又開始手忙腳亂,有的提建議,有的表示懷疑,有的喊喊叫叫的時候;正在烏斯季尼婭·費多羅夫娜從床底下拖出箱子,上氣不接下氣地把枕頭、墊子底下甚至謝苗·伊凡諾維奇的靴子底下都搜了過遍的時候;就在列姆涅夫和齊莫維金受到盤問的時候,過去頭腦一直最不聰明、最最安分守己的房客奧克安諾夫突然鼓起自己的全部勇氣,顯露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