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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裡,在他的淚光盈盈中,三人三騎又奔向了只須一日功夫便可趕到的“白荷村”他們在這一夜功夫,留給陳品端太多值得緬懷的東西!有形及無形的,他們也得到了一件補償……如果柯乃禾的確是那個協同胡峋迫害了裴詠的幫兇的話。
來到“白荷村”的時候,業已是送陳品端回家的第二天黃昏了,燕鐵衣與他的兩名近衛熊道遠與崔厚德,三個人的疲乏倦累是相當夠受,自出了“楚角嶺”迄今,一共已有整整四夜五天的時間,在這四夜五天裡,他們休歇睡眠所佔的比例乃是極少的,大約合起來連一晚上的安歇也沒有,每天除了吃飯之外,至多也只有一兩個時辰的憩息,剩下的時間,就全在馬背上顛波,在焦急迫切的心緒中煎熬了!
復仇雪恥的行動往往是這樣的,拋棄本身所應得的最低享受,在一股怒焰般的仇恨之火燃燒裡奮勇直前,不在乎阻礙,不在乎辛勞,更不理會可能呈現於前途的險危,心裡只念著一件事“血債血還”“白荷村”只是一個小村子,其貌不揚,地處偏僻,不折不扣的窮鄉陋野,三五十人家疏疏落落的斜坡而築,竹籬茅舍,連棟磚瓦屋都少見,更瞧不著一灣“荷池”或“白荷”了,也不知這個村名是何時起而又為何而起的,便是曾有過“荷葉恬恬”的雅況吧,恐怕也是好幾十年以前的事啦。
熊道元和顏悅色的去向一個在坡下耕著一方荒地的老農問了幾句話,很容易的便知道了那柯乃禾大郎中的居處…………村後半坡上那座獨一無二的青磚瓦屋便是了。
燕鐵衣不在遲疑,三人三騎,一陣風也似的沿著黃泥小徑捲上了村後那撞磚瓦屋,來到門前,燕鐵衣收住馬,微微領首,熊道元拋鐙落地,他握緊酷缽也似的大拳頭,正要往那扇黑漆門擂下去,卻好門兒“呀”然啟開,一個瘦瘦小小,頂了張黃蒼蒼的風乾橘皮似的面孔的老兒正圖舉步往外走,他見當前一個彪形大漠攔門而立,巍巍然有如一個巨金剛也似的,不由驚得他“猴”的一聲往後猛退,兩隻老鼠眼淨得滾圓,領下一撮焦黃的山羊鬍子也幾乎倒翹起來!打量著這老兒的長相,又端詳著他手中所提的一隻小木藥箱,熊道元立即便知道這位老先生正是他們所要尋找的物件了,露齒一笑,他極為禮貌的伸手在頭巾邊撫了撫,非常和氣的道“請問,老丈可是柯大郎中?”
那老兒暗中透了口氣,有些顫抖的用他那隻鳥爪似的細長右手摸了摸頷下的山羊鬍子,翻著一隻鼠眼尖細的道:“幹什麼?你是幹什麼的?”
熊道元問道:“尊架可是柯大郎中麼?”
老頭兒哼了哼,凜然的道:“我就是柯乃禾,如何?”
熊道元搓搓手,笑道:“是這樣的,有一件事,我們想向大郎中你請教一下…?
柯乃禾不耐煩的連連搖頭道:“沒有辦法,我現在忙得很,你如果要請我施醫,至少也要在半個月以前預約,而且診費先付,臨時來請我沒有這麼些閒功夫應付,你便是此刻登記,也要在十幾天以後才請得著我,現在我要到下面去等車,前面集子裡的李大戶獨生兒昨天壓斷了腿,特來請我前去接骨縫合,他馬上就會派車來迎我去了……”
熊道元聳肩笑道:“大郎中的生意好得很啊……”
小眼一瞪,柯乃禾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不妨老實告訴你,我不掛牌,不懸壺,不宣揚,僅由知道我手藝的那些客戶代為引介病家,即便如此,我也忙得有些迎接不暇了,愛去不愛去,哪一天哪一時去,還得看我高興挑揀,你以為隨便到我家裡來一講,我就這麼跟你走啦?哼,你最好先攪個清楚,我和一般郎中是不一樣的!”
熊道元點點頭,笑道:“是,這才叫排場,這才叫氣派”,柯大郎中,如果你再一掛牌,再宣揚宣揚一番,啊哈,那時,保證門庭若市,戶限為穿啦。”
柯乃禾往前走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