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遠信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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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寶常常想起離別那日在馬車上,她小五哥緊緊攥著她的手說的話,他說一定忘不了,到時候一天給她寫一封信寄回來。
可轉瞬秋風葉落冬雪梅開,莫說書信了,就是口信兒也沒捎來一個。
前幾個月小寶還能學著古代閨閣女子們幽怨一把,產生諸如「不來信就永遠別來了」,或是「田少澤你不守信用」此類的嗔怪之語。
可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全被滿腔滿心的擔憂給蓋過去了。
不止小寶,田家諸人都開始擔心小寶在京城裡是不是遇上了什麼事兒,或是高門內院日子過得實在艱難,連一封書信也沒機會寄出。
田伯淵借著身份便利,特意與知縣交遊,並向所有有可能知道京城境況的友人裡多方打聽,費了好大勁兒,卻沒得到什麼有用的訊息。
河間府距京城約莫千里之遙,雖從整個大慶版圖來看算不得遠,卻也算不得很近。京城訊息難以傳到這裡也是自然的。
次年四月,田仲涯並老三田叔沛老四田季泱赴府城參加府試,當年夏,杏榜出,田叔沛列第四十七名,中舉人,田仲涯田季泱落榜。
人稱田家「一門四秀才,兄弟雙舉人」。
田家一躍成為淮安縣第一大戶,當地士紳土豪皆以與之交好為榮;王女鎮周邊小地主爭為其附屬,將家中田產投以田家門下,以期受其庇護減免糧稅。
田季泱本無意仕途,此次一試未中,與家中長輩商量之後,接手田家在王女鎮上的當鋪與首飾鋪,正式棄文從商。
自大慶建朝以來,對商賈多有寬容,因此商人的地位顯見著日漸提高。這從官商的界限變化上就可以看出:前朝嚴禁官員三代以內血親經商,但到了大慶朝,這條令就改成了嚴禁官員經商;前朝律法中言明商賈之家子弟不許科考入仕,到了大慶朝也變作不許商賈科考入仕,而對商賈的子弟兄弟們沒再限制了。
這也好理解,這其一麼,可以說是歷史原因,因大慶開國皇帝慶高祖便是包子鋪掌櫃出身,而那幫開國功臣們出自小商之家的更是頗多。
其二麼,便是社會原因了,因一妻多夫制的推行,往往家中的丈夫們各有謀生之術,打個比方說,要是一個女人的幾個丈夫裡,有做八品縣丞的,有經營店鋪的,那這女人生的孩子是算在官宦之家,還是算在商賈之家?因此那官宦子弟不得入仕的條令就這麼實行不下去,最後不了了之了。
田仲涯雖未中但不改初衷,依舊勤懇讀書複習以備兩年後的再次府試。
此時田寶11歲,距離田少澤離開淮安縣已經有一年之久,田家盼不到田少澤的哪怕一絲訊息,最終只能寄希望于田伯淵和田叔沛赴京城參加會試之時打探打探了。
大慶三年一行春闈,並於開春二月初一始,因此眾考生們為避免天寒地凍地趕路,一般於頭年秋天就開始往京城匯聚。
若是乘馬車,從河間府至京城不過十多天的路途,因此田伯淵和田叔沛計劃在家裡過完中秋再啟程赴考。
是年八月初四,一匹勁馬自北方飛馳而來,停在白楊莊田家門前,馬上一身黑衣的魁梧男人下馬叩響了田家的朱漆大門。
這騎馬的男人正是替久別的田少澤回鄉送信來的。
田少澤這一去音信皆無,至此已整整一年半,因此當一口京城口音的黑衣男人將他的書信拿出來時,一家人都頗有些激動,眉目間喜意點點。
其中屬田寶最為激動,要不是有外人在場,她恨不得直接把信搶過來由她來拆。
信使由下人引下去喝茶休息去了,田伯淵他們拿著信去了後院正房。
及至一家人聚齊,蠟封的信封很快撕開了,裡面薄薄一張折起來的信紙,田伯淵在一家人的殷殷目光下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