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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他又問了一遍。
池羽也有些難以置信,低頭看著自己的板面。
梁牧也放下手裡相機,左手按住肩背上的對講機:「bc,bc,我們二隊ar check。給我五分鐘。10點15再過6500,收到回復。」 他在跟大本營和全隊別的攝影師示意,這是要檢查裝備。之前他和譚佳寧定下來的通訊頻率是每過500米一報,直到c1,那時候她就可以目視他們了。
譚佳寧冷靜的聲音在對講機另外一邊響起來:「bc收到。」
過了十秒,她按下通訊鈕,又問:「怎麼了?」
到底哪裡出了問題,根本不需要檢驗。太明顯了。池羽前腳的固定器主綁帶斷了。
大部分市面上賣的固定器的設計場景都是零上到零下二十度左右。而七千米高峰上的溫度可以冷到零下三十甚至四十度。為圖輕便,他當然是沒有背多餘的固定器。在大本營附近的拉練,自由式的拍攝,到今天,用的是同一塊板,同一套固定器。
重壓和極寒之下,萬分之一的可能性變成百分之一,又變成了現實。
「我先幫你用強力膠帶綁一下?堅持到c2再說?」梁牧也遇事不慌,確認他沒有受傷,心就先放下一半,也開動腦筋在想解決辦法。
池羽說:「這個坡度還可以,後面不太行。綁帶會影響到我對板的控制,膠帶只是一個方向上面勉強可以堅持,比不上固定器。」
王南鷗提議:「夢寒那邊……」
池羽猜出他意思:「他自己也要滑降。他也只背了一副上山。」
王南鷗解釋:「如果等他下去大本營了,再找人送上來?」
池羽想,這不失為一種辦法。
梁牧也問:「那要等多久?當地嚮導也要等白天,七八個小時吧。」
王南鷗看了看錶:「保守估計,夢寒還有一個小時準能到。第二天一早嚮匯出發,你們明天下午就能拿到了。」
梁牧也嚴肅道:「黑天不走冰縫區,老王,我不會……」
王南鷗打斷他:「我知道。等第三天,你倆從c2再繼續滑降。你給他拍就行了。」
倒是很完美的b計劃。只是,王南鷗忽略了一件事。他不知道,池羽也不知道,在座只有梁牧也一個人知道。
而三天後,池羽和酷力的合同糾紛案即將在上海開庭。
梁牧也按住對講機,講清楚意圖。隨後,池羽穿回分離板,先at五十米下山,到c2稍事休息。
一口氣滑回大本營的計劃肯定是暫時擱淺了。c3海拔七千米,溫度零下三十度,空氣中含氧量不到百分之十。缺氧帶給人的影響在方方面面,十一天的適應性訓練不足以讓人體完全適應這種苛刻的自然環境。
之前沖頂時在c3擱置兩天,攝影團隊的大多數人也已經達到了體力極限。早上起床都困難,更何況他們身上扛了那麼重的器材。權衡再三,梁牧也決定就自己留下來,在c2陪池羽再留一晚。
王南鷗和其他幾人把身上的水和食物都留給他倆,仍不放心,再三囑咐梁牧也下撤時候注意路線,後者則低聲對他說:「老王,你抬頭看看這是哪裡。我丟過一個人,不會再丟了。」
王南鷗張張嘴,沒說出話。
之前他們在c2搭的帳篷還在,池羽已經在把兩個人的裝備往裡面拖,
「鼕鼕,放那兒,」梁牧也下意識地去攔他,「你先休息,東西我來搬。手套先別摘,注意別凍傷。暫時先別閉眼睡覺。」
海拔四千米以上,池羽都聽他的。他放開手,鑽進帳篷,正要回溫。
王南鷗看他的表情繃得很緊,勸慰道:「牧也,你也別太有壓力。今年是個好年,小羽沒問題,你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