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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篷外,郭凡在叫梁牧也出來最後核查幾個引數。他便讓池羽先睡,有事去別人的帳篷聊。
郭凡在c3零下二十度的天氣腳趾要凍掉,梁牧也隔著一層帳篷布對他說稍等,然後俯身吻了池羽的頭髮。
池羽卻一反常態,拉住他手臂,示意讓他吻自己的嘴唇。
「為了明天的好運。」
他嘴唇十分乾澀。梁牧也低下頭來,含住很久。
池羽想,他要的真的不多。高山,大雪,愛人。如今,竟都在眼前。
閉上眼睛之前,他又最後看了一眼頂燈上夾著的地圖。世界在眼前縮窄,窄到只剩下一絲縫隙,只剩下樑牧也的一雙手。他正親手幫自己拉上睡袋的拉鏈。
第93章 刻舟
次日,天氣果然放晴,風速有所減緩。在峰頂寒冷的條件下,風吹在臉上仍如被冰碴子刮,可已經比起前一日改進不少。
池羽和肖夢寒走在前面。兩個人穿著分離板at上山,而攝影組則穿著冰爪在後面跟拍。兩個人前面有兩臺機器,其中掌鏡的一人就是新人戶外攝影師唐冉亭。
嚴格意義是來講,她是團隊裡第一個登頂慕峰的。也是她人生中第一次。
慕士塔格峰,梁牧也來過三次,王南鷗之前在龍山帶隊,得來了有六七次。攝影師團隊裡面幾乎所有人都有高海拔攀登經驗,加起來得把這座山爬了三十多遍。
可這次不一樣。他們正在七千米高山上記錄單板自由式運動員的高海拔登山滑雪。分離板合併,固定器扣好那一刻,歷史已經被改寫。
慕峰以坡度緩而聞名,頂峰並沒有險峻大山的「傾倒」之感。可池羽和肖夢寒執意他們還喊drop——兩個人笑著說。這是我們自由式滑手最起碼的儀式感。
池羽到底是做哥哥的,他退讓一步,讓肖夢寒先從峰頂drop ,隨後,自己迷信地摸了摸兩個固定器中間。
「池羽drop !」隨著梁牧也一聲令下,他也團身減壓,在肖夢寒漂亮的s軌道旁邊放直板下滑。
他扛著攝像機,在以一個很低的角度,拍他滑行時推開的粉雪。慕峰坡度不抖,流雪不是問題,也不會簌簌地成堆順著山脊滑落。
相反,他板刃劃過的地方,如摩西分海,推開的雪如絲綢似白練,在靜止的山峰上流淌。他給古老的山注入了新鮮的生命力。
那一刻,梁牧也突然想到昨天聊天時唐冉亭說的話。
他自己確實和在格凸的狀態不太一樣,也不僅僅是由視角的轉變帶來的。多了和池羽的這層關係,按說他應該是多了千萬隻觸角。在霞慕尼他看池羽手磨破個皮都要心痛好久,這點倒是一直沒變。要說是什麼變了,大概是他以為的那種「魔鬼交易」不復存在了。
幾天前,開始正式開始攀登前一晚,池羽和肖夢寒在大本營附近那個自製的簡易跳臺玩兒到忘我,並肩背著雪板往坡上走。池羽不知道講了什麼笑話,肖夢寒笑得很大聲,又被池羽推遠。新疆的太陽似乎永不落,好像他倆熱烈燃燒著的青春。
監視器後,唐冉亭看到自己手中c300勾勒出夕陽下他們的剪影,激動到落淚。
梁牧也停下來關心她,而唐冉亭按下結束錄製鍵,只是說,也哥,沒事,我是開心的。能做這一幕的見證人,我太開心了。
很像十年前的他自己——那是他拍《人生如山》時,鍾彥雲登頂那一刻他的狀態。
在百米冰瀑頂端,舉著攝像機告訴自己不要發抖,控制呼吸,在監視器後激動到流淚。少年不識愁滋味,那時候驅動自己前行的,是純粹的快樂和成就感。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他就把這種感覺丟了。他要很努力,交付許多時間和真心,甚至朋友的逝去的生命,才能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