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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是虛妄而已。”
靳純一皺了皺眉。
老頭兒抖落衣袖,翻身騎上鎏金銅馬。
銅鑄瘦馬竟變得通體雪白,片片鎏金滿溢白光,化作細細麟羽,搖曳生波,緊接著瘦馬身軀抖落,朝著百步外的天穹一躍而去,奮蹄揚威。
空中似有一道無形巨幕,頓時漣漪陣陣,方寸之間,那道無形屏障被震出個口子,靈氣與真氣傾灌而入,天地晦暗之色瞬間消退,逐漸恢復如初,然而外頭時辰卻已到了夜晚,連同毒娘子和那名鴿奴在內,都能清晰看到天地運轉的過程,而無盡的地穴觸手也隨之黯然,猶如一副水墨畫卷,暈散開來,最後畫面直至消失不見。
空中高懸一輪殘月。
那老者,獨騎瘦馬踏殘月,緩緩落下。
謝凝雲單手負劍,她有些茫然。
鏡花水月的幻術,為東丘巫師所擅長,可此時的鎖靈窟附近滿目狼藉,若是尋常幻術,不該造成這般實質傷害。
謝凝雲沒來由多了一些防備,唯恐此刻仍置身某種幻境,直到瞥見馬尾辮少女揹著劍囊,飛快跑來身邊,才略覺一絲安心。
那名枯瘦老者揹負雙手,眯眼瞧著這一幕,似乎在感受殘留天地間的那份劍意。
古董商人明顯有些發愣,漫步追上那老者問道:“走龍之脈,走龍之脈,你倒是說清楚,為何出現這般境況?”
枯瘦老者微微哂笑道:“這般境況,不恰是,跟我處境一般無二麼?”
處境?
古董商人靳純一心思急轉,自己這枚馬紋當盧,實屬古物不假,也經由巫道高人煉化,秘藏了這隻暗藏玄機的銅馬。
而鎏金銅馬本身,也是一件寶器,在當盧煉化之前,就已被煉作一件容器,完全可以理解為大箱子套著小箱。
至於這枯瘦老者,更是領教了巫道玄妙,活生生一個血肉之軀,竟也隨銅馬一道,曾被靈氣裹挾煉化。
大煉活物,聞所未聞,更不見經傳。
可偏偏實證在此,最初這位古董商人發現當盧內的層層機關,吃驚不小,以銅牌召喚銅馬,以銅馬牽引出活人,直到老者親口講述了過往,靳純一才確信了事實,而老者這麼做的目的,居然是擔憂死生大事!
西牛賀洲寒來暑往,人壽終歸有極,老者夙願未了,心志長久,又難以違背天地大道,只好棲身煉化寶器之中。
如此一來,活人即死。
而直至寶器被人開啟,老者脫身而出,便算死消生繼,是一場徹徹底底的冬眠龜息,老頭就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將神魂體魄寄居銅馬腹中。
據這老者所說,不止活人可以像凡物一般,隨靈氣進入氣府大穴,就連人的某段意識,某個念想,都能以異洲秘法抽絲剝繭牽引而出,再單獨煉化。
故而真正大巫師,可煉永珍。
專精煉化一道,其心包舉寰宇。
按照老者的意思,那些破土而出的觸手根鬚,不過是虛幻假象,包括這道隔絕天地的禁制在內,皆是如此,很像是一段意識,被某人煉化過的意識,在某個特定狀況下感應而生。
老者大夢方醒,水米未進,說上三兩句話後,就不由自主咳了幾下,靳純一沉默良久。
老者話音自始至終也被謝凝雲和李良笈聽在耳中。
謝凝雲主動來到跟前,收劍入鞘,泯然問道:“老先生,尊姓大名?”
老者十分客氣的回了句,“不敢當,老朽無名無姓,九死之人而已。”
九死,抑或久死。
謝凝雲並未聽出“死”字前頭是何所指,只好眨了眨眼,“老先生,適才打破幻象,出手不凡。又認定剛剛所見種種,乃是煉化過的意識,這句話,小女子很感興趣,誠心請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