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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名的緣故,乍聽之下,小道童張仁還以為是某位清微山舊識,昔日道山有位年長自己數歲的知客,就叫這個名字,總喜歡跟剛入山的小道童們勾肩搭背,一齊到玄都鎮子市集上溜達,說起話來從不見外,從這點來看,這會兒跟前的中年男人倒與之十分相似,男人先是自嘲了幾句,舒緩下初次見面略微尷尬的氣氛,隨即面對少女烏月提問,回答的一針見血,不似剛才前頭那幾位言之無物。
不過在問及對妖團都尉王吞的看法時,名為靳純一的男人怙然說道:“靳某旅居此地三月,便被都尉大人拜會了七回。按理說,小人一介商賈,既非商會首席,又非名門望族,怎麼著都該是小人主動高攀都尉大人,豈能坐看大人紆尊降貴?興許,實在是都尉大人禮賢下士。”
說這句話時,男人平靜的眼神望向小道童,“就像是昔日南瞻部洲陳蕃下榻那般,都尉大人三番五次來到小人客舍,每次也都不會空手而歸,總要從小人收藏的那些破爛裡頭甄選出順眼之物,乘興而來,盡興而返。哎我可說得清楚,這並非是都尉大人巧取豪奪,實則是天地之間物各有主,那些破爛自覓歸宿,與我一別兩寬。”
起初少女烏月沒明白男人口中“破爛”是何所指,直到張仁追問了幾句,男人才換了副惜別神色,仰天輕輕喟嘆一聲,說道:“無非是兩千年前修芒鎮產的磁家窯白剔花伏虎枕,三千年前寶華雷家斫制,號稱九霄遺音的穿雲破霧琴,其實最早那張琴不叫那個名字,而是叫天風海濤,只不過經後人煉化作了兵甲才更名,更名也罷,原名也罷,如今都是嫁出去的女兒,只能說一聲,過眼即擁有,自我安慰而已,誰叫此琴在今朝,能在兵甲譜《天寶冊》上佔有一席之地呢,這興許也是一種女大不中留吧。”
少女烏月瞪眼聽著,什麼琴?
還能在《天寶冊》上排了名次,那可不是秋水山莊小黑衣翻窗賊自撰的二流兵甲冊,《天寶冊》上隨便拿出一件寶器,那不得市值千兩黃金,外加百斤東丘瓊玉?!
嚯,早在格虎城時候,就知曉城中古董商人私藏頗豐,富庶絕倫的寶華城古董商人想來也不例外,關鍵是都尉王吞一毛不拔,接連拿走了眼前男人七件古物。
這……算是西嶺妖族對人族的吃拿卡要,變相盤剝?
對於王吞的所作所為,男人嘴上提及時雲淡風輕,可落在少女和小道童耳中,話裡話外都感覺避輕就重。
沒錯,是避輕就重,不是避重就輕。
不過設身處地想來,但凡是個正常人,碰上這事確實會心情沉甸甸,倘若外來商賈到了長垣鎮,想闖出個招牌名頭做些買賣,卻先得過王吞那一關,明裡暗裡孝敬些金銀也就罷了,可若是連《天寶冊》上的兵甲都得割愛,這就未免獅子大開口,關鍵在於,王吞也沒開口,一切都講究個心照不宣,索賄證據?不存在的!一切煩惱都壓在那些外來客商頭上,方方面面都得拿捏到位,有關節推敲不通,那麼也意味著這些個行商坐賈的外鄉人,在長垣鎮上財路不通。
守鎮妖團,權力之大隨時可以找個明目讓某條街市關張。
為此名叫靳純一的男人還專門開設出一間鋪子,取名琉璃閣,但凡從這間鋪子流出的古物,都可以按原價折價九成回收。
不過買主千人千面,將古物送來再次變成金錢的,大多是同一位。
少女烏月反應慢些,小道童卻一拍桌案,妖團都尉。
張仁有些歎服,說道:“你想出的點子真絕了,看似是間古董鋪子,實則是條行賄路子,買家也都是給王吞行賄,才到你鋪子來的吧,掏錢,買貨,將貨送給王吞,王吞再來你鋪子換錢。不過,你也真有行商頭腦,貨物轉了一圈,你就白賺了一成的利潤,還在長垣鎮算是紮下了根,站穩了腳,是也不是。”
男人苦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