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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停過。風好大,費了伊舍伍德好大一番功夫才控制住那輛小小的福特雅仕。他利用停車的空暇吃了午餐。他只匆匆停了三次,一次加油,一次小便,第三次是在達特穆爾。當時他撞上了一隻海鳥,於是他用一隻空塑膠袋隔擋著手指,撿起了屍體,為死鳥唸了一段簡短的猶太祈禱詞,然後莊重地拋入草木叢中。
他到達加百列的房舍時,還不到三點。加百列的船上蓋著帆布。他穿過小徑,按響了門鈴。鈴聲響過二遍後,他就開始捶門,最後自己動手拉門閂。上鎖了。
他透過玻璃窗窺看著潔淨無塵的廚房。加百列是從來不會烹飪的人——丟給他一塊麵包,或是少許米飯,他就能支撐著跋涉五十英里——不過即便用加百列的標準衡量,廚房也顯得過分潔淨了,而且過分空蕩。他走了,伊舍伍德下了結論,會離開很久一段時間。
他走進後花園,沿著屋舍邊緣走著,檢視著每一扇窗戶,盼著其中有一扇是加百列忘了鎖的。不過那可不是加百列的做派。
他原路返回,再次站在了碼頭上。硝煙般的雲層從海面滾滾而來,蓋住了河面。一顆肥嘟嘟的雨點砸在他的額頭正中,滾過眼鏡,沿著鼻樑滾下來。他摘了眼鏡,河面的景觀模糊起來。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條手絹,擦了臉,又戴上了眼鏡。
眼前的景物重新清晰起來,他這才發現一個小男孩就站在幾英尺外。他似乎是憑空冒出來的,如同一隻悄然跟進獵物的貓。伊舍伍德沒有孩子,對孩子的年齡也全然沒有概念。他猜想這位面孔緊繃的小傢伙大約有十一二歲吧。
男孩說道:“你偷偷摸摸地要幹什麼?”
“我沒有偷偷摸摸,你這個倒黴的小東西又是誰呢?”
“我叫皮爾。你是誰?”
“我是這房子住客的朋友,我的名字叫朱利安。”
伊舍伍德伸出手去,男孩卻站著沒動,身體僵硬,似乎被拴住了。
“他從來也沒說過有個朋友叫朱利安。”
“他沒說過的事情還多著呢。”
“你想幹什麼?”
“和他談談。”
“他不在。”
“這我看得出來。你知道他在哪裡嗎?”
“他沒說。”
“知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
“沒說。”
雨下得更大了。男孩站定了不動。伊舍伍德伸出一隻手遮住了腦袋,轉身看著房舍。“你知道他做什麼工作嗎?”伊舍伍德問道。
皮爾點點頭。
“村裡還有其他人嗎?”
皮爾搖搖頭。
“他是替我打工的,”伊舍伍德說道,似乎在承認什麼錯誤,“我是他修的那幅畫的主人。”
“是倫勃朗還是韋切利奧?”
伊舍伍德微笑著說道:“韋切利奧,我親愛的朋友。”
“那幅很美。”。
“的確很美啊。”
他們並排站了一陣子,對雨水渾然不覺。在加百列的這位小小哨兵身上,伊舍伍德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又一位難民,到加百列家裡尋求庇護,拽著加百列的衣角;又一個受損的靈魂,需要加百列的一雙巧手來修復。
“誰帶他走的?”伊舍伍德最後問道。
“一個禿頂男人,走起路像個當兵的。你認識他嗎?”
“真不幸,我認識。”伊舍伍德向皮爾微笑著,“你餓嗎?”
皮爾點點頭。
“鎮上有什麼地方能喝茶吃甜點嗎?”
“有,還有餡餅呢。”皮爾說道,“你喜歡香腸餡餅嗎?”
“以前什麼味道說不清了,不過每一次感覺都不同。你要不要先徵得父母的同意?”
皮爾搖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