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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有何吩咐?”一邊跪下,一邊匆匆地回話。一邊腦袋還飛速地轉著是不是打了個盹錯過了皇上什麼話?
看著德公公一副小心地樣子,拓撥哲不禁有些失笑。“得,你跟著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這會子也沒有外人,就別跪來跪去的了。”德公公是皇上還是皇子是就跟在身邊的老人了,也投皇上的緣。何況這規矩確實也繁瑣了些。
“聯有些倦了,你且把這些勞什子收起來。陪聯到後花園轉轉。”皇上起來舒展舒展了身體。話說這皇帝還真是個辛苦的活,案牘勞神不說,起得比雞還早,睡得比貓頭鷹還晚;操不完的心,看不完的卷宗。喜歡個什麼吧,還不敢明目張膽,你道為何?生怕史官給你記上一筆――奢糜!心裡一邊自嘲著,一邊邁步往外走著。德公公麻溜地收拾好跟了上來。
三月了,金陵城裡的風已沒有前些日子那麼凜冽了。清冷的風吹過來倒有些醒神提腦的作用。三月初的金陵,雖然還有些寒意,卻已去了那徹骨的冰冷,已微微地泛了些暖意上來。有些迫不及待的樹芽兒都探頭探腦地露出了頭。殘雪還留在枝頭,春意兒就盎滿了園子。臘梅的清香沁人口鼻,經雪一浸,更添了幾分高山流水的意味。
晌午的日頭懶洋洋的,頗有些沐罷美人的模樣兒。積雪已經化得差不多了,瀝瀝啦啦地在樹根底下匯聚著。於帝王而言,能偷得半日閒也算得是享受了。
看著皇上鬢上已經有了的星星白髮,德公公也頗有些感慨:世人都看著皇上的好,有誰知道皇上的辛苦呢?
如同十年磨一劍般地從眾皇子中脫穎而出。不,應該說是比十年磨一劍更為艱難。躲過那些明槍暗劍,又熬過父王那些考驗,終等到自己坐上了那高高在上的寶座。原以為可以鬆口氣了,才發現比做皇子更艱難。原不過是等待檢驗,總還有大樹。現在卻發現自己成了大樹。所有的後果都要你來承擔,你得為所有人撐起這片天!
長吁一口氣,卻發現已經不知不覺的走到了安貴妃所在的毓秀宮。德公公見皇上神情似乎不錯,忙上前問道:“皇上,要進去嗎?”
拓撥哲揮揮手道:“不必通稟,進去就是。”與德公公二人抬步往毓秀宮走去。宮門口侍侯著的宮人、太監見皇上來了,忙跪下行禮,三呼萬歲。拓撥哲啞然失笑:看來皇帝想悄悄地給人個驚喜也不是易事呢!這一幫奴才就有得受得了!
也不說什麼,抬抬手示意這些人平身了。自有人早通報了安貴妃――魏書涵,禮不可廢,一陣悉悉索索的衣衫之聲,安貴妃輕提衣衫,疾邁蓮步,往外迎了過來。
到底比不上皇上龍行虎步,還不到中庭,迎面就見到了皇上。正欲下跪行禮。拓撥哲已經伸手攔了:“罷了,我也是興之所至,漫行到此,那些子虛禮就免了。”又看向跟在後面的拓撥瑾,倒有些歡喜:“瑾兒也在這裡?”
拓撥瑾施禮恭敬答道:“是,父皇。兒臣今見天氣不錯,又久未給母妃請安,故特來宮中陪母妃說說話。”
“你倒是個孝順的。”三人邊說話邊往正殿裡走去。
早有宮人奉了香茶上來。安貴妃魏書涵親自遞與皇上。若論這些皇宮嬪妃,皇上私心裡還是比較偏愛安貴妃的。這個漢人女子,雖不似南方女子那般溫宛如小家碧玉般地可人。卻知書達禮、進退有度,不似有些後宮女子仗著有幾分顏色,就有些糾緾。來時有幾分歡喜,去時卻並不刻意挽留。倒有幾分:你,愛或不愛,我都在那裡的味道。
育有兩子一女。小女兒才二歲,生得粉嘟嘟,肉乎乎的,別的孩子生時拓撥哲尚且年輕,沒有體會。這個小女兒卻深得拓撥哲喜愛。滿月時就封了端華公主,親自賜名拓撥明月。一時間讓多少人都紅了眼。安貴妃心裡暗自不安,幸虧是個女兒,不然只怕會招來禍端。卻也更多了幾分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