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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俗人一個,見錢眼開g……狂草自是不如其他字型好認,更別提胡氏腹內統共也就那麼點兒墨水。她通篇就認得一個“葉”字。胡氏不免皺眉道:“雖說府裡筆墨算不上什麼,可哥兒也不能塗著頑呀。讀書認字可是正經事兒。哥兒這豈不是對祖師爺不敬。”
府內奶過哥兒的,那待遇自是不同。平日裡就是大小主子也會另眼相看。賈珠並不頑劣,對待奶孃也一貫恭敬,因而胡氏對賈珠說道兩句也是習慣成了自然。
賈珠用的,自然是上好的份例。那玉版宣白如玉,膩如脂,韌如絲,光是手上的觸感已是不錯了。只是這等好紙,在胡氏眼裡卻是被糟蹋了。深深淺淺的墨團洇暈在上頭,她看著分外糟心。
“還好字兒寫得不多。”胡氏仔細琢磨了一下,覺得仔細切切,又是一張好紙,這才覺得不那麼心痛了。
府裡主子們的奶孃,那都是選的愛潔、體健,且是頭胎的婦人。胡氏家裡也有個比賈珠大不到兩月的兒子。這自家兒子也到了讀書認字的年紀,一紙一筆都是糜費,胡氏理所當然會偶爾貼補下家裡。她也不覺得自己是有意偷盜,只是覺得,都是份例,每月都有。反正主子哥兒是用不完的,放陳了也是浪費,給奶兄弟用上些許也不算什麼。
“玉版宣是好,但我哪兒還有上好的白鹿紙呢。現在用了那個才是浪費。”賈珠並不在意胡氏說的。紙筆嘛,那總是要消耗掉的。
不過回頭看了看胡氏的神色,賈珠也估摸到了胡氏的想法。於是他又道:“那張嬤嬤就放下吧。我另有用處的。”
胡氏偶爾的補貼也是主子們默許的,不過那紙上寫的,賈珠並不想讓其他人瞧見。畢竟胡氏認不出,不代表其他人看不懂。
“鬼畫桃符的,能有什麼用。”胡氏依舊忍不住絮絮叨叨的。
“做下人的,拿用自然不如主子有底氣。若是能省下點兒什麼的,不都能算自己的麼。”胡氏面上的情緒也算昭然若揭。
嘆了口氣,賈珠補充道:“外頭黃花梨鬥櫃,第三個屜兒裡,有一刀澄心堂紙。嬤嬤拿回去給奶兄弟用吧。那個是熟宣,不怎麼洇墨,最適合寫字描帖了。”
欣喜之色溢於言表,胡氏心裡嘆了嘆大戶人家的孩子果然大氣,四角具全得不似個孩子。
得了賞賜,胡氏自然把好話跟車軲轆似的往外倒:“哥兒讀書過,就是懂的多。我們是不明白什麼生宣熟宣的,只曉得那易暈開成墨團的紙是不好寫。得虧哥兒有心,倒是給你奶兄弟特特准備的有。”
賈珠揮了揮手,有要胡氏住嘴的意思。澄心堂紙在他這個年紀也不算易得,乍然賞出去,還是有些小心疼的。末了,賈珠吩咐道:“待會要去敏姑姑那兒看看,只是這天冷路滑的,還請嬤嬤先準備著。”
無事不登三寶殿,賈珠去賈敏那兒可是去尋鬱嬤嬤方子裡的水的。
這井中和河內之水,俱是有根。所謂無根之水,乃是天上落下者,不沾地就吃。這一切聽起來似乎玄玄乎乎的,但其實並不少見。不少藥方都會用無根水做引。
時人附庸風雅,烹茶煮水也是有講究的。有些得用山裡的清泉,有些得用江裡的江心,還有的則是用無根之水了。
天上賜下的雨露甘霖,露天承接,用深甕裝好了,封好做存,這不就算是無根水了麼。而整個賈家裡,目前也只有待字閨中的賈敏有閒心思做這樣的雅事兒。
聽著下人傳話,說是賈珠來訪,賈敏挺是驚奇的。她自持於賈珠姑侄關係不錯,但也想不到有什麼,會讓賈珠在大冷天的夜裡來訪。
不等賈珠到堂,賈敏就帶著一重丫鬟婆子迎了上來:“珠哥兒怎麼這時自個兒就來了。有什麼打發個人過來傳話不行麼。也不小心傷風著涼,到時候你孃老子定要尋我的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