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3/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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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火,縮著腦袋去看坐在車軾前的女人。
她大抵四十幾許,不僅不貌美,反倒十分駭人,從臉到脖頸全是深深淺淺的刀疤,沒刀疤的地方也被藥水腐蝕,只剩下一雙極銳利的眼眸,能依稀瞧出當年的風采。
汴京人都知,這人之前是武安君的得力部下之一,名為曲黎,因一場戰事落了傷殘,被武安君調至盛拾月身邊,如今已有數年,兩人說是主僕,實際更像毫無血緣的親人。
方才她驅馬匆匆趕來,便瞧見盛拾月那副悽慘樣,差點就要不管不顧動手,幸好盛拾月及時拉住她,這才免於一場混亂,但她面色仍然極差,時不時冷冷掃向裡頭,寧清歌的位置。
寧清歌只當沒瞧見,偏頭看向車廂裡。
果然比她的馬車講究得多,這車廂四面都用軟布棉花包裹住,角落裡設有專門位置,夏設冰鑑冬擺碳爐,再裡頭的暖塌,鋪的是一尺千金的蠶絲錦衾,勉強食了半碗碧粳粥的盛拾月,便歇息在柔軟被褥中,半闔的眼眸幾次閉上,整個人都在昏昏欲睡。
寧清歌不知是何表情,半個身子都藏在陰影裡,許久不曾開口。
這三人裡唯有盛拾月最舒服,可能是前頭受得委屈太多,現在不僅躺回了舒服馬車裡,還填飽了肚子,而且馬上就要回到自己府邸,往日只覺尋常的事,現下竟覺得莫名滿足,無意識地蹭了蹭懷裡的柔軟抱枕。
這讓曲黎瞥見,便越發覺得心疼,出聲寬慰道:“已經快到許府了,殿下再忍忍,等回到府中再好好休息。”
話音剛落,盛拾月便一下子睜開眼,像是想起什麼,趕忙問道:“曲姨,這兩天可有人送東西過來?”
曲黎不明所以,但也認認真真想過一遍,而後才道:“沒有。”
“什麼?!”盛拾月頓時坐起,速度太快扯到額頭傷口,前一秒還氣勢洶洶的傢伙,下一秒就疼得哎喲一聲。
曲黎看著又氣又心疼,直道:“你這是在做什麼,什麼事不能好好說?”
“我這不是氣的嗎……”盛拾月語氣頗虛,她連母皇都不怕,就怕眼前這位曲姨。
“氣什麼?”
盛拾月語氣幽怨:“許正明那傢伙還欠我一對蛐蛐和紫檀琵琶。”
“我還以為是什麼稀罕東西,”曲黎毫不留情。
盛拾月癟嘴,剛想說些什麼,卻聽見旁邊人突然出聲:“躺回去。”
盛拾月有些詫異地瞧過去,自從上了馬車後,寧清歌就不曾開口,這下怎麼就突然說話?
那人面色如常,眼眸如同夏日湖泊,無聲沉靜中帶著一絲微涼,只道:“又流血了。”
盛拾月下意識抬手去摸,還沒有碰到就被寧清歌拽住手腕,低聲斥道:“別碰了。”
“疼,”這傢伙自然不肯聽。
寧清歌無奈,只得道:“躺下,我幫你揉揉。”
這祖宗平日被人伺候慣了,就算說這話的人是寧清歌也未察覺不對,或者說她兩連最親密的事情都做過,現在又成了所謂的妻妻,再怎麼避開也無用,索性破罐子破摔。
唯一阻礙是盛拾月還惦記著她的債款,眼睛往外頭一掃,嘀咕道:“我還想去許府一趟。”
她盛小紈絝橫行到現在,還沒有誰敢欠她的東西。
寧清歌便說:“我去。”
“嗯?”盛拾月挑了挑眉。
丞相大人溫聲解釋:“等會我過去給你討來。”
這祖宗終於滿意,躺下時還不忘叮囑:“輕一點,我好疼。”
寧清歌嗯了聲,不曾反駁。
倒是坐在前頭的曲黎,神色難辨地朝寧清歌看了眼,便再也不曾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