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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答案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意料之外的是這個僅存下來的刺客竟可以抗過魏寧的十六道酷刑,意料之中的是,指使他們的主人是許秋和。
魏承一瞬間有些後悔,當初將李遊推給許秋和,是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他微微出神了一會,回過神,淡淡問:“沒有其他人了?”
魏寧一頓,一時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刺客只說出了許秋和的名字,還說那個女人說,要車裡娘子的命,至於車裡幾個娘子,叫什麼,他們不清楚。
做下屬的不能琢磨到君上話裡的意思,是做下屬的失職,他立刻有了危機感,抱拳跪下:“屬下慚愧,屬下再提出來審一次,一定不放過一條漏網之魚。”
魏承揮揮手:“不必了。”
他微微抬頭遙望了一會窗外的流雲飛鳥,想了想:“昨夜我一夜未歸,想必有人要坐不住。”
“你回府,去再取一些金瘡藥回來。”
“是。”魏寧順嘴問了句:“是沈娘子要用?”
“不是,是我用。”
魏寧走後,室內恢復了寂靜,唯餘清淺的呼吸聲,從六扇翡翠折屏後的美人榻上幽幽傳來,他靜靜地聽了一會,起身抽出身後架子上放著的一隻錦盒,開啟,拿出盒中的摺扇展開鋪在桌上。
大骨玳瑁,小骨沉香,泥金扇面空空如也,等著扇子的主人平添上一幅詩情畫意。
他抬手挽袖研墨,青玉湖筆飽蘸濃墨,在扇面上緩緩勾勒出一幅美人窗下春睡圖,美人小憩的美人榻邊,兩隻白兔左顧右盼,窗外伸出一支榆樹枝,迎風招展。
畫中美人一頭青絲流雲瀉地,萬種風情。
畫雖好,只是畫完後右側總覺得空蕩蕩了些。
魏寧正趕在這時候回來。
他正提著筆低頭看著那些許空白沉思,頭也不抬地問:“可有人說什麼?”
魏寧心道自家君上果然神機妙算,回去取藥的一會功夫,連著遇到兩位來詢問的。
“有,屬下回府的時候,先後碰上了王娘子和大公子,王娘子問這藥是誰用,屬下說是少君您用,王娘子很有擔憂,問您現在在何處,說想來看看您,被屬下婉拒了,說您如今正休息,等好些了自然會回去,大公子與王娘子說的差不多,不過沒問您在哪裡,只讓屬下轉告,若是傷得嚴重,回府養傷為好。”
“嗯。”
魏寧注意到他提筆的手,手背上的傷深可見骨,雖然已經止住了血,傷口邊緣微微紅腫,露出裡頭新鮮的血肉和暗沉的血跡。
這些日子,都不能動刀劍了。
“少君的手傷得厲害,畫這扇面不急於一時,少君何不等傷好了再畫?”
魏承抽了本書,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畫上未乾的墨跡,直到墨跡乾透。“下去休息吧,折騰了一天一夜,也累了。”
魏寧不敢再勸,退了下去。
天色已經暗透,一眼望去,滿是濃郁的黑,燈火如豆,只照得亮案上燈下方寸大的一塊。
他託著燈將屋內的纏枝燭臺一一燃起,室內這才明亮如晝,他捏著筆走進裡間,撩開紗幔,側坐在美人榻上,俯視著還在睡的女子。
提筆緩緩靠近她皎潔紅潤的臉頰,左右比劃。
眼看著就要在她臉上畫出個王八來,她適時地睜開眼,狡黠地望著上方那雙含笑的鳳眼。
魏承收回手。
“好睏。”她掩手打了個哈欠:“什麼時辰了?”
魏承沒有戳穿她,眼底笑意一閃而過,拂袖起身,慢悠悠地將筆掛回了筆架上,“亥時不到。”
“哦,睡了這麼久。”她起來伸了個懶腰,在房間裡踱步,看到魏承手裡捏著一柄泥金摺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