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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比如,冬天去街邊的腳店吃酒,送上來的酒是熱的,但杯子卻凍手,十分燙的熱酒倒進去也只有七分熱,喝起來味道便不對。若是白礬樓,酒熱杯碟亦是熱的,便是捧在手裡不吃飯,心裡也舒坦。」
蘇蘅笑眯眯地總結道:「所以說,要考較一個廚司的功夫,調味火候是內家功夫,細節把握是外家功夫,兩者缺一不可。有的人花一輩子的時間,做出來的食物始終不夠精細,這便是這外家功夫修煉得不夠到家,便始終差了口氣兒。像我們春娘這樣專業又精細的廚娘,可謂是汴京城中數一數二的。」
聽蘇蘅娓娓而談,阿翹阿羅這些丫頭雖則沒太聽懂,但是一臉崇拜。
就連張春孃的眼中不無驚訝,又聽到蘇蘅後一句的總結,眼中更多了幾分遇見伯樂的感激之色。
原以為小娘子只是好吃愛吃,沒想到對飲食之道有這樣深的體會。
還有那聞所未聞的「顧客至上」,小娘子居然只用了四個字,便把她多年來懸在在腦海中的朦朧念頭一語道破。
春娘有心,今日冷淘的澆頭格外豐盛。
蘇蘅一向點名要的黃瓜絲雞蛋皮絲自然不必說。豆腐切小塊和海參段溜了個稠羹,冷著熱著都好吃;萵筍用香油炒得脆甜;香蕈丁拌入雞油炸得乾乾,撒上芝麻;新鮮蝦子煮熟剝仁兒,用油醋汁花椒橙膏泡著,和涼水面極配;至於蘇蘅想吃的鹹魚鯗,一時沒有,便用酒香糟魚塊代替,精緻漂亮地又擺作一碟。
吃過午飯不久便陰了下來,午後劈頭蓋臉下了場暴雨,天地間急遽的雨水嘩啦啦傾瀉。
簷廊下雨柱滂沱,砸在地面上砰然濺起一簇簇水花,不一會便匯成一股細小的水溪淌下青磚。
這種暴雨天,不躲在屋子裡睡午覺簡直就是暴殄天物。丫頭拄著頭打盹,蘇蘅枕著雨聲,帶著點點倦意也睡去了。
一覺醒來,蘇蘅伸個懶腰。這場暴雨下透了,下舒服了,悶熱也去了大半,空氣中有難得的清涼。
這樣舒服,免不得披衣而起,去後花園裡逛逛。
到了花園時,見幾個花匠正圍著在一處發愁,小心侍弄被雨水淺淺淹沒的一小片花草,背淋濕了大半也顧不上:「這番椒好容易結了果,被雨水一打,果子掉了幾個,怎生是好?!」
「聽上回來賞賜宮中的小公公說,這番椒是不喜水的,原以為種在園中精心侍弄不會有差池,誰曾想到這場雨竟這麼大。」
另一個年長的花匠嘆了口氣,「哎,這可是官家御賜的花兒。若是養死了,輕則是相公和郡君責罰,重了就是欺君罔上。」
他們談論著,未曾聽到身後蘇蘅走近的腳步聲,半晌聽到蘇蘅的聲音帶著點激動的顫音響起來:「這,不會是,辣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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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蘅蹲在花叢前,目不轉睛。
她盯著那叢行將全部凋謝的小白花結出紅黃青綠果子,眼神有十分期待,十分專注。
阿翹在旁邊道:「這番椒果倒比前幾日長得長好些!王內侍說的果然不錯,這果子的顏色真好看!綠的像青蠟,紅的像大燈籠!」
蘇蘅點點頭,正想誇最近教阿翹讀的書有點長進,「綠椒如青蠟」這句話倒很有點兒詩意,後面一句紅的像大燈籠頓時洩了文氣。
阿羅也接話,道:「恁的好看果子,郡君,古書上真的寫它能吃麼?怕不是有毒吧?」
蘇蘅失笑,想起網路時代的那句歌詞,關於香水云云,換到這裡也貼切:要是辣椒有毒,也是舌頭犯了罪。
自從蘇蘅一天路過花園,發現宮中送來的那叢白花結出的果子竟然是後世必不可少的調味料辣椒之後,簡直是喜出望外,恨不得一日看三回,盼望這辣椒快快長。
蘇蘅前些日子見王玄同送這奇珍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