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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匠從懷裡掏出酒杯,倒上了酒,清脆嘹亮的笛聲就從裡面響出來,所有的客人都聽呆了。
這時,坐在新房裡的黃娥,正又愁又恨的落淚。忽然,聽到了笛聲,那笛聲和牧童的橫笛聲一模一樣,一時又驚又喜,心都要跳到胸口來了。
趁人沒看見,黃娥不由自主地往房外走,偷偷溜到二門口,笛聲更好聽了。她又走到客廳門口,笛聲越加動聽,竟完全是她的河邊情人吹的笛聲。這時候,她不顧客廳有多少客人,忍不住把頭伸了進去。說也奇怪,黃娥往裡一伸頭,笛聲就停住不響了。
我之所以花費這麼長的篇幅抄錄這個童話故事,實在是我每肺想起它,心中就震動不已。它的文字簡樸,故事單純,但它的力量卻不亞於任何一個不朽的愛情故事。
它使我們感動,實在是由於它的象徵意義_一個受命運擺弄的牧童,因為失去他的愛侶而死在荒野中,但是他的愛不死,他的心不死,被野狗啃過,被野狼吃過,一顆還活著的心卻不化,最後被木匠刻成酒杯,用笛聲來尋找他的愛人,只為了見愛人的最後一面。當然,牧童並沒有能和黃娥有完滿的結局,酒杯在笛聲戛然而止的那一刻是一個悲劇,但是〃牧童的心〃以悲劇證明了情愛的偉大,它可以讓一個人的心靈不朽。
在中國廣闊的大地裡,說給兒童聽的童話,竟有許多是這一類鼓勵、啟示永不要對愛失去信心,永遠不在挫折中絕望的故事,它們歌頌著對愛情堅忍不拔的偉大精神——這種精神正是〃至死靡他〃的精神。
當我們聽到〃愛情這東西我明白,但永遠是什麼?〃的歌聲時,是不是也能發出〃永遠這東西我明白〃像一個平凡牧童的心一樣肯定的答案呢?
——一九八二年七月二十八日
青山元不動
我從來不刻意去找一座廟宇朝拜。
但是每經過一座廟,我都會進去燒香,然後仔細的看看廟裡的建築,讀看到處寫滿的,有時精美得出乎意料的對聯,也端詳那些無比莊嚴穿著金衣的神明。
大概是幼年培養出來的習慣吧!每次隨著媽媽回孃家,總要走很長的路,有許多小廟神奇的建在那一條路上,媽媽無論多急的趕路,必定在路過端的時候進去燒一把香,或者喝杯茶,再趕路。
爸爸出門種作的清晨,都是在端裡燒了一柱香,再荷鋤下田的。夜裡休閒時,也常和朋友在廟前飲茶下棋,到星光滿布才回家。
我對廟的感應不能說是很強烈的,但卻十分深長。在許許多多的端中,我都能感覺到一種溫暖的情懷,燒香的時候,就好像把自己的心清放在供桌上,燒完香整個人就平靜了。
也許不能說只是端吧,有時是寺,有時是堂,有時是神壇,反正是有著莊嚴神明的處所,與其說我敬畏神明,還不如說是一種來自心靈的聲音,它輕淺的彈奏而觸動著我;就像在寺廟前聽著鄉人夜晚彈奏的南管,我完全不懂得欣賞,可是在夏夜的時候聆聽,彷彿看到天上的一朵雲飄過,雲一閃出幾粒晶燦的星星,南管在寂靜之夜的廟裡就有那樣的美麗。
新蓋成的廟也有很粗俗的,顏色完全不調諧的糾纏不清,貼滿了花草濃豔的藝術瓷磚,這時我感到厭煩;然而我一想到童年時看到如此顏色鮮麗的廟就禁不住歡欣的跳躍,心情接納了它們,正如渴著的人並不挑撿茶具,只有那些不渴的人才計較器皿。
我的廟宇經驗可以說不純是宗教,而是感情的,好像我的心裡隨時準備了一片大的空地,把每座廟一一建起,因此廟的本身是沒有意義的。記得我在學生時代,常常並沒有特別的理由,也沒有朝山進香的準備,就信步走進後山的廟裡,在那裡獨坐一個下午,回來的時候就像改換了一個人,有快樂也沉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