蒿里清風(三)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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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金貴娘娘親自寫序啊,那寬勤堂能比得上我們清波館的這一版嗎?有了娘娘的序,這就是有第六位賢妃的《六賢傳》啊。我們還怕賣不過寬勤堂。”
鄧瑛道:“把那篇序取過來。”
掌櫃的一刻也不敢怠慢,慌里慌張地取來了序文。
鄧瑛接過攤開,低聲對楊婉道:“看一眼字跡。”
楊婉快速地掃了一遍鄧瑛手上的序文,字句工整,但字跡並不是寧妃的。
楊婉收回目光,抿住唇,掐著虎口朝陰影裡退了一步,儘可能快地將這件事的頭和尾在心中過了一遍。
表面上看起來,楊菁寫《五賢傳》,歌頌后妃的賢德事蹟,寧妃在囚中作序,一旦這個版本的《五賢傳》在京城流傳,朝廷輿論會是一個什麼導向?
楊婉想起前朝胡姓的大臣,上書請求先帝善待當時患病而被冷落的皇后的事,不覺背脊一涼。
但此事和那位真正患病的皇后還不一樣。
蕉園雖名為寧妃療養之所,事實上是貞寧帝囚禁棄妃的牢獄,既然是牢獄,寧妃就絕對無法將這篇序言遞出去宮。這一點別人不明白,但貞寧帝本人清楚。
所以,在貞寧帝眼中,這就是一篇假序。
誰會在寧妃被囚的這個時候,有立場替寧妃寫這樣的序言,並將它與《五賢傳》關聯在一起刊印呢。
只有楊倫。
這一招用心之險惡,思慮之周全,也令楊婉百思不得其解,蔣賢妃那個人,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腦子。
掌櫃見楊婉一直不說話,嚇得趕緊膝行了幾步。
“該說的,我都說了,求上差不要帶小人去北鎮撫司……小人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十幾口人,全仰著小人吃飯呢。”
楊婉鬆開唇笑了一聲,伸手將掌櫃的扶起,“掌櫃的莫慌,這就是誤會了,宮裡娘娘發了這般賢德之心,是好事。您把將才說的那塊板子找出來我們看看,接著安心做生意吧。”
掌櫃驚魂未定,聽了這句話頓時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站起來,替楊婉找板子去了。
楊婉扶著鄧瑛走出清波館,鄧瑛腳腕上的傷此時有些撐不住了。
楊婉撐著鄧瑛上了馬車,他已經疼的臉色發白。
楊婉用自己的袖子替鄧瑛擦了擦汗,“對不起,我一味地想弄明白那件事,沒想到你疼這麼厲害。”
鄧瑛搖頭道:“婉婉,你真大膽。”
“什麼。”
鄧瑛笑了笑,“冒充錦衣衛這種事,說做就做。”
楊婉也低頭笑笑,誠道:“鄧瑛,我差不多想明白了。”
鄧瑛點頭,“我也是。”
楊婉道:“但有一件事,還想想問問你。”
“你問。”
“為什麼我弟弟,會在此時寫《五賢傳》。”
鄧瑛低頭沉默了一陣,方應楊婉道:“他是殿下的侍讀,事涉文華殿,我需要從張次輔查起。”
楊婉道:“張琮?”
鄧瑛沒有否認,“張琮是小殿下的師傅,子兮是小殿下的舅舅,二人政見並不相同,殿下日後必要做一個取捨。”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楊婉。
“如果這件事和張次輔有關,那我就能理解,蔣賢妃的心計為什麼有這樣的進益了。”
“怎麼說。”
“張琮與蔣賢妃合謀構陷姐姐,但實則是張琮利用蔣賢妃構陷楊倫。”
“應該還不止。”
鄧瑛抬起頭回頭朝清波館看了一眼,“這也是蔣賢妃的罪名,在楊倫被陛下放逐以後,他亦可以舉發蔣氏,替小殿下除去二殿下這一礙。”
楊婉垂眸道:“我想利用張洛。”
“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