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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誅的頭髮有點蓬鬆,還有點兒打彎,鏖兀人未成年之前都是披著頭髮的,方便阮久揉搓。
就這樣摸了許久,阮久意猶未盡,把自己頭上的髮帶扯下來,用剪子劈成兩段,拿其中一段給赫連誅繫上。
他摸著下巴欣賞,最後歪了一下身子,倒在赫連誅懷裡。
終於睡著了。
世間竟有如此不能飲酒之人,赫連誅抱著他,感覺十分奇妙。
阮久再醒來時,是在自己房裡,天也已經半黑了。
十八正給他擦臉:「小公子再睡一會兒吧。」
阮久搖了搖腦袋,甩開他的手,抱著被子要坐起來:「不用了,是不是該吃晚飯了?」
「小公子,聽我的勸,你還是再睡一會兒吧。」十八目光誠懇,「你一起來,就要捱打了。」
阮久一聽這話,迅速躺回去:「怎麼了?」
「你在望旌樓喝得爛醉,八殿下和使臣親自送你回來。老爺早先就囑咐過你,讓你不要在外面喝酒,你答應得好好的,結果剛把你帶回來,還沒進門,你就抱著門口的柱子唱歌,唱了小半個時辰,還讓我們給你打賞——說起這個,小公子,我把我這個月的月錢都打賞給你了,你能不能還給我?」
阮久把被子扯過下巴,牙齒噠噠地響:「都這時候了,你還計較錢……」
「還有,夫人好容易讓人把你弄到床上,然後羅綺莊的帳單就來了。」
「什麼帳單?」
「小公子上午帶鏖兀使臣去羅綺莊做衣裳,趙掌櫃的、以為他們是小公子的朋友,就……」
阮久驚恐:「趙叔、趙叔沒收他們錢!?」
「是,本來幾匹布、幾件衣裳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小公子那時候讓他們把最貴的都拿上來,花銷著實有些大,趙掌櫃過來報帳,正巧被老爺撞上了。」
阮久把被子扯過頭頂,躺得挺直:「十八,你記住,從現在開始,我已經死掉了,五天之後我再復活。」
十八忽然沒了聲音,阮久頓覺不妙,使勁把被子拽住,外邊人捏著被角,聲音低沉威嚴:「阮久。」
阮久拽著被子,蹬著腳使勁往被子裡滑:「爹,你聽我解釋,其實我也是為大梁的外交事業做貢獻,那個赫連……」
他恨死赫連誅了!
此仇不報,他就不叫阮久!
第9章 一隻哭唧唧啾
阮久蹬著腳往榻尾滑,阮老爺拽著被角,父子倆就這樣僵持著。
阮老爺語氣嚴肅:「阮久!」
被子被掀開的瞬間,阮久看見父親手裡的戒尺,趕忙又把被子奪過來,給自己扯上。
阮老爺要抓他的衣領,他就像一條魚似的,滑到榻尾——所幸他睡相不好,睡著了也愛翻來翻去,家裡特意給他定了一個極大極大的床。
他從榻尾避開父親,飛快跑下床榻,連鞋也顧不上穿,赤著腳就逃出房間,一邊跑,還一邊嚎:「娘!娘親!」
十八站在一邊,看著自家小公子跑出來的殘影,嘖嘖稱奇。小公子不和赫連誅賽跑,反倒和他比喝酒打牌,實在是失策……
心中話音未落,他就被戒尺扇了一下。
阮老爺生得一張國字臉,瞪著眼睛的時候格外嚴肅:「主子出了事,你還有臉笑。」
十八連忙收斂神色。
「還不去把人給我拿過來!」 阮老爺面上鬍鬚跟著顫了三顫。
十八捂著臉追出去,也跑出一道殘影:「小公子!等等我,不是……站住!」
阮久只穿了一身單衣,一路奔逃,時不時回頭看看有沒有人追上來。
到了主院裡,他才覺得鬆了口氣,一鼓作氣跑進房裡:「娘!」
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