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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成為周氏集團的繼承人,成為一名或成功或失敗的女企業家,成為被這個家、被媽媽所需要的人。只是可惜,專案才剛完成孵化,她從北美大陸飛回,甚至都還沒正式入職周氏,周沅手中苦心經營多年的商業帝國便轟然坍塌。
周懷若說完這些,揉揉眼睛,看向一直在她身邊聽得很認真的莊鶴鳴。他那雙如暗夜般漆黑的眸在看向她時總像懸了彎月,散發的光又清澈又溫柔。她笑說:「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和她作對算了。留在國內說不定還能早點遇到你,靠自己生活的話,說不定現在也已經小有成就了。但我當初總以為去國外才是對的答案。」
莊鶴鳴說:「有什麼對和錯?又不是做數學題。我們只能在當下的情況中選一個最能成全自己的答案,它是相對的,沒有對錯這種絕對之分。就像我當初留在本市讀法學,也只是在那樣的境遇中選一個能完成自己心願的方法而已。」
「你沒想過真的去當律師嗎?」
他沒有點頭亦沒有搖頭,只是沉著聲,道:「律師也好,攝影師也好,其實想成為的從來不是某個身份,而是成為你所嚮往的自己,擁有屬於你的生活。」
言語間他目光又觸到桌上的香木,信手拿起,問她:「你認識它嗎?」
周懷若答得爽快:「你的寶貝香木。」
他又問:「是什麼香?」
周懷若試探性地給了個答案:「沉香?」
「沉香中的哪一種?」
她投降了,耍賴道:「我要是認識,你早就失業了。」
莊鶴鳴眼睛裡有些許笑意,溫情地看向手中大概一捺長的木料,細看,像飛奔的駿馬。他說:「這是野生的奇楠香。所謂『三世得見一奇楠』,奇楠是香中瑰寶,比普通沉香更加溫軟,是沉香中最上品的香料。」見她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樣,莊老闆決定換個解說角度,「每一克野生奇楠香的市價至少是五位數。」
周懷若當即伸手過去護住,生怕他捏壞或摔了。
「好東西,好東西。」
莊鶴鳴無奈,按下她的手,隨意掂掂那塊奇楠,問:「你知道它是怎麼來的嗎?」
「買來的唄。」
「……」
為什麼她每個答案都恰好能橫亙在對與不對的邊緣……
周懷若看看他的眼色,又猜了幾個答案:「樹上結的?樹上砍下來的?」
「沉香不是木頭,更非樹木的名稱,你們這群人成天和我待在一起,卻連沉香與沉香木的概念都分不清。」莊鶴鳴吐槽她,順帶連小龔、陳立元那群笨蛋也全部拉下水,就是這群人最愛說他喜歡木頭,卻不知道制香的重點從來不在木料上。
他耐著性子給她解釋道:「沉香作為一種香料,是沉香樹在受到諸如雷擊、風折、蟲蛀之類的自然傷害或遭到人為破壞後,豁口受到真菌感染,本能地分泌出油脂進行自我修復,隨後逐漸形成的膏狀結塊。這種在香樹豁口上凝結的分泌物才稱之為沉香。」
周懷若再次露出那種半懂的神情,自家男朋友這突如其來的科普讓她有種開啟了科教頻道的錯覺,但好在主講人長得足夠好看,輕易就留住了她這唯一的無辜觀眾。她接了一句:「所以呢?」
「沉香是置死地而復生的靈樹結晶。香樹在受到無數傷害之後凝結出這麼珍貴的寶物,讓我有理由相信,我們所遭遇的一些不如意或是傷害,其實都是為了結出自己的香脂,擁有更高的價值。所以你不用怕選錯,也不用害怕受傷或是挫敗……」
他就坐在那裡看她,沒有特別耀眼的笑意,卻如手中的奇楠香一般淡淡地瀰漫出一種奇特的溫柔,不著痕跡地將她籠住。
「懷若,我相信,你也一定能夠結成上等的沉香。」
第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