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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俙向房間走,說:「忘了告訴你,我準備搬走了。」
「搬走,你能搬到哪裡去?」
「又忘記告訴你,我結婚了。」
宗望橋大驚失色,光腳踏著地板,衝進宗俙的房間,大聲怒吼:「你他媽結婚不通知你爸?」
宗俙抬頭瞪了一眼宗望橋,說:「原來我有爸?」
顏鶴徑橫在了宗俙和宗望橋之間,宗望橋眼珠都要瞪出來了,氣得臉紫紅,鼻孔喘粗氣。顏鶴徑決定火上澆油,趁機說:「叔叔,宗煬也不會繼續住在這裡,宗逸以後要是回家,會直接回宗俙家或者我家,以後你們的關係算是徹底斷了,如果再有人來要債,我們都不可能再理會了,也希望您不要再來打擾宗煬他們三個。」
「你算個屁!」宗望橋推了一把顏鶴徑,沒推動,氣急敗壞,「滾滾滾。」
宗俙放下手上的衣物,嘆了口氣,卻不是沉重的,而是解脫的愜意與輕鬆,她第一次覺得這間屋子也有如此明亮的時刻。
「還有,商漫死了。」
她說完這話,宗望橋就像凝固了一樣,不再大吵大鬧,似乎喉嚨被某種東西堵住了,直直望著前方。
突然,他向後栽了下去,顏鶴徑都沒來得及有所反應,就聽見重物落地的聲音。顏鶴徑和宗俙去看宗望橋,這才發現他的面板顏色黃得十分不正常,小腿腫得像饅頭一般
第68章 最後一面
宗煬等了三天才回家,小區樓道一如往日灰敗,宗煬在樓下好像就嗅到了某些事物的衰竭。一個小男孩猛衝下樓,不慎摔倒,拍拍手又快速爬起來,依然跑著跳著走遠了。宗煬愣神,直到顏鶴徑拉了拉他的手,問:「怎麼了?」
「感覺像看到了小時候的我。」宗煬回答完繼續向前走。
他沒有太多強烈的情感,談不上多麼喜悅,更加沒有悲痛。小時候常期待宗望橋某天猝死,宗望橋一生所作所為同死亡都那麼接近,可死亡從不找上他,宗煬經歷過無數次失望,到最後真覺得宗望橋百毒不侵,甚至可以長命百歲。
宗俙告訴他宗望橋是肝硬化,醫生讓他們可以準備後事了,這些都在意料中,意外的是宗望橋這麼晚才進醫院。所以宗望橋沒必要待在醫院浪費床位,而且他想回家,這麼多年他第一次想回家,不是回來承擔父親的責任,是回來等死。
宗俙給宗望橋請了一個護工照料,護工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性,眼睛大得可怖,法令紋從鼻翼兩邊延伸到嘴角,唇薄得如紙片。宗煬和顏鶴徑進門時,女人躺在沙發裡嗑瓜子,見有人來了也不怎麼收斂,不情不願地給兩人倒了一杯水。
「你們是他兒子吧?」
「對。」
「他一直唸叨自己兒子呢。」她說。
宗煬感到一陣不適的反胃。
女人走在他們前面,率先開啟門走進去,門內立即飄來一股沉積已久的惡臭,是瀕死之人酸苦的體臭,以及菸酒混和在一起的氣味,猶如棍棒,敲懵了兩人。女人倒習以為常,神色自如地走進最裡面,像步入一個窯洞,肥碩龐大的身軀罩在了宗望橋的身上。
「你兒子們來了。」
顏鶴徑也被當成了宗望橋其中一個兒子,他和宗煬站在床邊,目睹著宗望橋緩慢地睜開眼睛,一切都被收納進慢鏡頭裡,在床頭檯燈的昏暗燈光照明下,宗望橋的臉黃得嚇人,好像滿臉裹滿了黃色的泥土,他瘦得兩頰凹陷,眼睛無神渙散,直勾勾盯著天花板。
「要我說你們爸也是可憐,人都到了這個地步,子女還不經常來看他,人還是要孝順一點好哦,不然會遭天譴的。」女人諷刺道,蓬亂的頭髮遮住了她的大部分面孔。
顏鶴徑不悅,這女人說話太不好聽,而且聲音尖得像老鼠叫。但他又懶得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