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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會感冒,以後不準這樣做,聽見了嗎?我也沒說不能幫你。」
「啊。」宗煬應聲,忽地腦袋向上,纏住顏鶴徑的舌頭,吻了吻,重又埋回顏鶴徑脖子內,像是一場得意洋洋的偷襲。
「你姐之前給了我一本關於雙相障礙的書,裡面說有些病人在性方面會不受控,可能去濫交、追求刺激。」
宗煬悶聲說:「我很愧疚,其實我沒想這樣。」
顏鶴徑搖頭,好奇問道:「你實話告訴我,你有和別人上過床嗎?我們那時候分手,我不會生氣。」他低頭親了親宗煬的鬢角。
宗煬發出了零碎的笑聲,說:「我不相信你不會生氣。」
「好吧,但我應該會原諒你。」
「沒有過。」宗煬說,「其實這種情況也沒有很頻繁,我可以自己解決,如果到了不可控的地步,痛感往往比快感強烈,或者喝酒喝到爛醉,就什麼也不願想了。濫交這種事情只要開了頭,就會沒完沒了了,太骯髒。就像我當時酗酒一樣,開了一個頭,此後就沒辦法回頭了。」
宗煬每每放縱自己於酒精當中,面前都浮現出宗望橋那張油光滿面的臉,他和自己的父親間產生了可怖的連結,他是父親母親所有劣性基因的結合體,自我的厭惡把宗煬逼進了一條死路。
或許他以後的人生會如此荒唐地過下去,在某個節點被人殺掉,也可能自己提前結束掉生命。
「要是不來找我,你願意一輩子禁慾?」
宗煬露出一隻眼睛,說:「也不是禁慾嘛,有對著你的照片」
顏鶴徑打斷他,說:「這種事我以前覺得有點變態,但發生在你身上,好像有點讓我感動加變態呢?」
「那以後我當著你的面這樣吧。」
「也可以。」顏鶴徑不準備讓話題歪著走,說,「怎麼戒掉酒的?」
「也不是戒掉吧,只是不再依賴酒精了。當時宗俙和顏松影帶我去醫院看病,吃藥還是有作用的,而且顏松影有時會和我提起你,看看你的照片。」
顏鶴徑說:「哦,照片是這樣來的。阿煬,你生病的時候,到底是怎樣的感覺?」
宗煬沉默了片刻,似乎在串連起語句,許多感受他自己也無法回憶完全,亂亂地黏在某些時間節點。
「大概就是周圍的東西都移動得很快很快吧,腦袋裝了太多想法,以至於好像下一秒就要爆炸,總是嫌其他人沒辦法跟上我的節奏,我說不清那種感覺但比起悶在一個罐子裡,我更享受那種瘋狂與快速,似乎那是我生命的某一個出口。我很討厭宗俙帶著那種畏懼、悲傷和試探對我說話,比如我看了一部喜劇電影,大笑了,她也會問我還好嗎。」
講著講著,宗煬閉上了眼睛,呼吸很平穩柔和,顏鶴徑搖了搖他的肩膀,他連續嘟囔了幾聲,顏鶴徑捏住他的耳朵,硬生生把他從睏意中拽出來。
「吹乾頭髮再睡,順便喝一杯熱水。」
其實顏鶴徑很能理解宗俙的擔驚受怕,因為太在乎,所以過度重視宗煬的每一處細微變化,顏鶴徑不一定會有宗俙做的好。
宗俙對顏鶴徑提起過她剛找到宗煬的場景,宗煬那天不在商漫家,商漫無所謂說:「我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他經常這樣,可能過幾天就回家了。」
宗俙憤怒得失語,她和顏松影不熟悉這座城市,只能靠導航慢慢找,最終在商漫家附近的地下通道找到宗煬,那時是九月的凌晨兩點,地下通道很明亮,有些流浪漢睡在通道里,就像一個無家可歸者的小型社群,顏松影牽著宗俙的手,陪她走過一個個危機重重的黑色團狀物,接著在樓梯邊找到宗煬,他的錢包手機全被偷走,凍得有點神志不清,問他在這裡待了多少天,宗煬的回答模糊,看樣子時間不會太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