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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走到院中,道袍當風,留待他們自行告別。
千嶼收回目光,急急向觀娘邁了一步。
觀娘忽而換上喜色,朝她一福道:“恭喜小姐要入仙門了。”
“有什麼好恭喜?”徐千嶼奇怪,她的表情原本還是不高興的,怔怔地一回頭,卻見整個花廳的家丁、丫鬟都換上一幅興高采烈的笑容,向她鼓掌賀喜,彷彿今日是什麼天降喜事的好日子。
“是仙門誒。”
“小姐很厲害。”
“我們水家有人能去仙門,可是一件大幸事!”
方才那劍拔弩張的氛圍,倏忽間便被柔和春風所化,成了熱鬧和歡喜。
徐千嶼愣住,卻好像確實高興了一點,忽而覺得離家也不是一件如此苦大仇深的事了。
可是她一瞧見椅子上擺著的那火紅的騎裝,又覺難過,撲到了觀娘懷裡:“觀娘。”
觀娘一把將她摟住,伸手撫摸她的臉。
徐千嶼抬頭怔怔看她。觀娘以往總是以謙卑的姿態待她,這是第一次以母親、姊姊、長輩的姿態,安撫著她。
“小姐,你也知道,此間女子出門要以帷帽遮面,不得與陌生男子獨處一室,不得裙裝騎馬,不得打架鬥毆,不得頂撞長輩……你不一樣,但你沒有伴。待我們去了,你一人在此,難免招致非議。”
“仙門是不一樣的地方,聽聞那裡可以男女同擂,各憑本事;又有廣闊天地,自在來去,無所拘束。這人間留你不住,你去到那裡,未嘗是一件壞事。”
觀娘道:“但請小姐記住一件事。”
千嶼問:“什麼事?”
“你要記得,我與老爺同你說的話才是真的。若是以後遇到很多人,說的和我們不一樣,你便全當一場遊戲,閉著眼睛玩過了就算。”
徐千嶼睜大眼睛,點了點頭。
她聽得似懂非懂,但想,觀娘或許也害怕她變成了水微微。
觀娘鬆開她,徐千嶼又走到水如山面前。
水如山見她,勾起嘴角,面孔仍然嚴肅,但彷彿又透出些欣慰笑意。
“方才那位劍君,倒是不錯,你日後有事,可以託付於他。”
“怎麼?”徐千嶼回頭看,沈溯微早走遠了。
“他分明能強行將你帶走,卻沒有動手,反倒賠劍。手握強權之人,行事卻不傲慢,這很難得。”
徐千嶼煩他,暫不想聽。眉頭一皺,提醒外祖父道:“贈言。”
水如山一怔,旋即微笑,將她面孔從頭看到下,正色道:“千嶼,我對你沒什麼期許。柔則易碎,剛則易折。你便隨心地活著吧,儘量活久一些。聽聞成仙以後,可以逆轉死生,跨越時間,倘若有緣,我們還能再見。”
千嶼愣住。
原來外祖父的前半句話,是這樣的……
那仙門歲月苦寒,風沙無數,她竟然把前半句,忘了個乾淨。
徐千嶼低頭:“謝外祖父贈言。”
這是她第一次喊外祖父。水如山怔住,良久,未發一語,只是點了點頭,便立刻轉身,坐在了席上。
觀娘拍拍手,笑道:“你們都過來一起吃宴吧,為小姐賀喜。”
又趴在門邊喚沈溯微:“仙君,您也來。”
徐千嶼十四歲生辰的後半日,倒是過得意外地熱鬧。
小冬雖未受重傷,但因身上有不少擦傷,纏了許多藥布,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醒來的時候還小聲地呻吟。
待睜了眼睛,看到徐千嶼守在床邊,她不由急切道:“小姐,你沒事……”
因為大聲說話就牽動傷口,她的聲音輕輕的。
“沒事。”徐千嶼按住她,“你也沒什麼事,好好躺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