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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即便是禍,她還有什麼可失去的呢?
恍惚間就進了一處園子,靠牆種著幾竿玉屛簫竹,石條上擺著很大的平盤,裡頭是幾頭單瓣水仙,剛打過春沒多久,正開著白玉一樣的繁花。
這麼清幽的一處,倒像是自家風格,只聽薛大娘招呼丫鬟過來伺候她,細細交代下來:
&ldo;不忙著洗浴,先給姑娘簡單打理下,換上新衣裳。&rdo;
丫鬟們會意,瞧這表小姐一臉的傷,指不定身上也有,恐怕多是不便。
這一番下來,費不多長時間,琬寧任由丫鬟們拾掇自己,整個人木木的,丫鬟們看在眼裡,不免有諸多遐想。這邊薛大娘又送來膏藥,擦在臉上,說那傷痕日就能淡下去,不會留疤,讓她不必擔心。
剛坐定,外頭就有一聲長報:&ldo;夫人來了!&rdo;
琬寧被丫鬟扶起,見一陌生婦人提裙而入,裝扮並不算華麗,身後只跟了兩個丫鬟,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前行禮,蔣夫人已大步過來,一下握住她的手:
&ldo;我的好姑娘,這下總把你接回來了……&rdo;
說著掏了帕子拭淚,抬首仔細打量著她,忽指著她幽幽道:&ldo;就是這道疤……&rdo;一語未了,那淚落得更快,琬寧也只是無聲哭著,薛大娘見狀上前勸道:
&ldo;夫人找到表小姐是好事,莫過太傷心了,對身子不好,再者,姑娘受了不少罪,如今回了家,也該高興。&rdo;
蔣夫人聽罷這才破涕笑道:&ldo;說的正是這個理,以後這裡便是家了,想吃什麼用什麼,都不要拘謹,回頭先讓薛大娘帶你做幾件新衣裳,你身上這件雖也是新的,卻因先前不知你身量,總歸不太合身。&rdo;
又指著底下丫鬟說:&ldo;這幾個粗使丫頭,人雖不算機靈倒勤快,照顧不到的地方你儘管和姨娘說。&rdo;
&ldo;還有一事,我須同你講了,&rdo;蔣夫人眼神一下子又黯淡了,&ldo;你母親自丟了你後,精神就一直不好,去年染了風寒,竟沒扛過去……&rdo;說著眼裡隱然起了淚花,&ldo;琬寧你便安心在家裡住著罷。&rdo;
這夫人竟知道自己小名!&ldo;琬寧&rdo;二字其實是辱名,因她尚未及笄,正式的名和字一直也未定,如今,是再也等不到了!
琬寧同蔣夫人碰了碰目光,夫人倒真是滿臉的疼愛之情,她聽得滿腹狐疑,嘴上卻不好說什麼,分外尷尬不適。
一屋子正在寒暄著,門外忽探出一個身影,被允後方進來行禮:&ldo;夫人,宮裡來了人,老爺在聽事會客,請夫人趕緊過去。&rdo;
蔣夫人從容起身,輕撫了琬寧:&ldo;讓薛大娘帶你去用飯,等忙完了姨娘和姨夫都再來看你。&rdo;
說罷疾步同那小丫頭去了。
第2章
琬寧蜷成一團,伏在枕上,了無生氣,外頭風聲蕭蕭,倒像秋日的感覺。
&ldo;賀姑娘,&rdo;小丫鬟輕輕喚她,她很不習慣,蔣夫人姊妹的夫家姓賀,她稀里糊塗也就被姓了&ldo;賀&rdo;。夫人待她十分熱情,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慮,卻不給她開口的機會,幾次話到嘴邊,竟生生被擋了回來。
&ldo;請過來。&rdo;琬寧滯了片刻才起身,小丫頭掀了簾子,沖她笑笑,把一個香囊掖到枕邊:&ldo;這裡頭裝著香糙,有安神的用處。對了,姑娘覺得冷麼?要不要再加一床被子?&rdo;
琬寧搖首,低聲道了謝,小丫頭嚇得連忙擺手:&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