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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極為誠懇。被“鬼狐”佔據祖業而日夜難寐的衝夷子聽到那篤定的語氣,心頭無奈無助之情稍緩,竟鼻子一酸。
“塗照影”似乎有些心軟,遞來手帕。
可憐的道士不知鬼狐就在眼前,接過帕子擦了擦眼角,“二位都是好人啊。”
“算不上,算不上。”道士越說李蟬越慚愧,連忙移開話題,“不知道兄的甘華觀,要換多少上清童子?”
上清童子是玄門中人對錢的雅稱,李蟬怕道士再受刺激,便故意說得委婉些。衝夷子定了定神,放下手帕,“小道此前說的話,句句是肺腑之言,之所以不怕丟臉,敢在李學士面前說出來,是想要李學士為小道的修行指一條明路。”他看了一眼塗山兕,“便如之前與塗小友說好的那樣,小道願以一千貫出讓甘華觀。”
甘華觀雖不大,佔據的山頭卻有十餘頃地,那道觀雖已荒廢,這價格也低得不像樣。這道士要的不是錢,而是修行的機緣。
李蟬看著衝夷子,此君不惜揹負恥辱,破釜沉舟也要求道,他卻不忍佔太大的便宜,說道:“我亦鄙陋之人,何敢妄言為道兄指路?我僥倖得入乾元學宮,雖然學了些神通,這些神通,卻不便傳予道兄。不過,我友白微之近來開了間學館,名喚‘一卷館’,學宮諸學士,包括我在內,經常會去館中講學。我便將你引薦入館,你看如何?”
衝夷子大喜,“甚好,甚好!”
“至於甘華觀,我暫且收下。”李蟬道,“他日種道後,道兄若想重振甘華觀,我便全力資助道兄另尋他處再築法壇,如何?”
衝夷子一愣,深深一揖,“多謝李學士。”
……
光宅坊外,李蟬走向園門,說道:“那道士也是個可憐人,你卻把他騙成那樣。”
塗山兕澹澹道:“若非我給他指路,這道士還在其他道觀裡消磨日子,甘華觀裡住進妖怪也是遲早的事。”
“你這歪理。”李蟬無言,“以後可別這樣了。”
“阿郎若怪我做錯了,何必收下那道觀?”塗山兕側頭看李蟬一眼,推門進去,丟下一句:“我以後不多管閒事也罷。”
徐達迎上來道:“狐仙娘娘莫生氣,莫生氣,難道是那道觀的事黃了?”
“成了。”李蟬跟在後面進來,神色有些納悶。略一琢磨,塗山兕外出兩月,辦成這一件事,卻沒討到幾句誇獎,還要被責怪,也難怪她不滿。可她化身鬼狐,嚇那道士的事,又的確不妥。真是說她也不是,不說也不是,不禁嘆了口氣。
徐達仰著頭道:“既然事成,阿郎嘆氣作甚?”
“阿郎不好當啊。”李蟬感慨一聲。
他進屋拿出地契,放到桌上。有了此物,妖怪們便不用擠在玉京城裡,少了許多危險,更是能自謀生計,家中開支也能節約許多。再說那新來的小鹿,委屈它困在畫中已好幾天,若被有心人瞧見,便是攻訐他欺君也說不定。眼下,若能造個山莊,安置小鹿的困難也迎刃而解了。
眾妖怪圍攏過來,李蟬道:“玉京城雖繁華,你們在此卻多有不便,好在塗山兕遊歷六州,苦苦尋找,終於到了一處山頭,日後,諸位便不必桎梏在宅中了。在鐘山上建個山莊,也多了個去處。”
眾妖怪高呼“狐仙娘娘”,塗山兕抱著刀,撇過頭去。
“近來玉京不太平,你們先到鐘山,半月內,把屋舍傢什都造好。”李蟬囑咐道:“徐達、阿青阿紅、塗山兕,你們帶著眾妖怪即日過去,先探明地方。帶上龍韜符書和子母鈴,我從神吒司右禁調幾個緝妖吏護送,不會有尋麻煩的。若還是碰上麻煩,就搖鈴三下,我立刻趕來。”
徐達叫道:“好,好哇!”
李蟬又說:“脈望、宋無忌、戴燭、鴉千歲、紅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