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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蟬跟著塗山兕,穿過煙塵和卸貨的人馬,進入邸店內部。塗山兕停到一張門外,屈指敲了三下。那門被拉開一道縫隙,裡頭的人朝外看了一眼,看清來客,才開啟門,將二人迎入屋內。他穿一身瀾衫,是個四十來歲的瘦削中年男子,面向儒雅,冠下的鬢髮梳得一絲不苟,雖沒穿道服,卻有幾分出塵的氣質。
見到李嬋,中年道士叉手行禮,“久仰李學士大名,今日終於見到真人了。”
李蟬也叉手回了一禮,“衝夷道兄。”
“請坐,請坐。”衝夷子將李蟬迎到榻上,在屋角燒水的鐵壺處忙活一陣,為二人奉上香茗,“小道為掩人耳目,不得已才請李郎來到這種地方,萬請見諒,見諒。”
李蟬入座,“道兄便是甘華觀的住持?”
衝夷子取出一本黃錦小冊,冊上繪有云紋鶴跡,還有崇玄署和禮部祠部司的印章。李蟬接過來一看,印章沒有造假的跡象,冊中明白寫著衝夷子的籍貫、出身、師承等等,他放下心來,將譜牒交還給衝夷子,問道:“衝夷道兄真有意出售甘華觀?”
衝夷子點頭,“小道確有此意,不過,李郎在那建造田莊可以,卻不能以甘華觀之名收徒傳道,不然就犯了了諸元臺的律令了。”
“這我曉得。”李蟬點頭,遲疑了一下,“鄙人還有個疑問,若有冒昧之處,請道兄不要見怪。”
衝夷子道:“李郎儘管說就是了。”
李蟬道:“甘華觀雖沒了香火,但畢竟是個道觀,道兄為何……”
李蟬欲言又止,衝夷子卻明白他的意思,苦笑一聲,“李郎想問小道為何變賣祖業?不錯,這的確是樁醜事,當年從師父手裡傳承衣缽時,小道甚至信誓旦旦要振興甘華觀。但有心施為,卻無能為力,甘華觀地處偏僻,觀中道統都殘缺不全,小道只能掛單其他道觀,平日裡做些法事,勉強維持用度,並無餘錢修行。按玄門《金書玉篆》和諸元臺的律令,三代不出修行者,甘華觀便要卸了牌匾,從天下宮觀寺廟中除名了,我若守在觀中,也只是等死而已。”
李蟬點頭,“原來是這樣,道兄也莫灰心,說不定哪天機緣來了,修行有成,眼前難題自然迎刃而解。”
“借李學士的吉言。”衝夷子拱手,神色唏噓,又說:“還有一件事……”
“嗯?”
“小道已三年未回甘華觀,那觀裡已有鬼狐盤踞。李郎神通高強,自然不懼,小道卻身無法力,若不然,豈能讓那妖物為非作歹!”衝夷子咬牙切齒,說出這番話令他感到十分屈辱。
鬼狐?李蟬眉毛一挑,不動聲色看了眼變化男兒面貌的塗山兕,“道兄為何不請人驅妖?你雖未種道,但畢竟有度牒,要找幫手,比尋常百姓容易得多。”
衝夷子捏著拳,重重嘆了口氣,“小道雖不成器,卻也不願讓外人看笑話,若被人看到甘華觀荒廢到這種地步,單單小道受恥笑也罷了,只怕師長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但這位塗照影小友,卻是個信得過的人,好在有他,引薦小道與李郎相見。”
李蟬有些同情這道士,試探道:“衝夷道兄要賣了甘華觀,也是因為那鬼狐盤踞在觀中麼?”
衝夷子起身行禮,正色道:“請李學士為小道除去那鬼狐!”
李蟬瞭然,這道士忽然要變賣祖業,雖然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卻也是那“鬼狐”促成的。
衝夷子低著頭,李蟬偷偷瞪了塗山兕一眼,塗山兕撇開頭看窗外,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嘴角卻勾了勾,澹澹道:“道士你只管放寬心,阿郎出手,那鬼狐自然是手到擒來。”
李蟬乾咳一聲,扶起衝夷子,“衝夷道兄年長於我,切莫多禮,那鬼狐之事不值一提,我定會還甘華觀一個清淨。”
出於歉疚,這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