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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們呢?&rdo;閉著眼睛，他輕聲問。
他和臧十一都活下來了，那剩下的幼崽們去了哪裡?
臧十一愣了一會兒才明白塗攸在說什麼：&ldo;我不知道能找到父母的大概都送回去了吧。&rdo;
他在管理局裡的許可權並沒有高到可以檢視這份檔案，自然也無從得知那些和他們一起被囚禁的幼崽如今在什麼地方。
&ldo;當年救我們出來的是你叔叔。&rdo;猶豫了幾秒，臧十一摸了摸塗攸的耳朵，&ldo;帶我進管理局的也是他，他很好。&rdo;
但並不是被送回父母身邊的幼崽都能重新開始幸福生活，幼崽的父母中為了錢財賣掉孩子的不在少數，很不幸，臧十一屬於這一種。
察覺到臧十一語氣裡的低沉，塗攸敏感地伸爪拍了拍他。
&ldo;沒事的。&rdo;臧十一握住塗攸的爪子，輕聲笑到，&ldo;這些都過去了，不重要。&rdo;
他一笑，塗攸跟著他笑了起來。
笑了一會兒，想起來他倆還在逃亡路上，塗攸不笑了。
&ldo;時局為什麼讓我們來這裡?&rdo;他睜開眼，汁液糊得眼睛黏黏的。
臧十一顯然也是才想到這一點，於是也斂了笑容。
正想說話，半人高的草叢深處突然傳來窸窣聲。
想都沒想，臧十一撿起身邊的石塊直接砸了過去。
&ldo;臧十一!&rdo;石塊沒入的地方傳來了時遠難得惱怒的聲音，&ldo;你幹什麼?&rdo;
&ldo;時局!&rdo;沒想到砸的居然是時遠，臧十一立刻下意識繃緊了脊背，&ldo;您沒事吧?&rdo;
從草叢裡鑽出來，一手攥著剛接住的石塊，一手拎了瓶未開封的水，時遠無可奈何地看了他一眼，&ldo;還好我這幾年沒疏於鍛鍊，不然你身上真要揹人命了。&rdo;
&ldo;情況怎麼樣?&rdo;臧十一有些尷尬，立刻轉移話題。
把水遞給臧十一，時遠垂著眼睫搖頭：&ldo;我不知道。&rdo;
周圍雖然草木茂盛，但並沒有溪水河流。接過水，臧十一先餵了一點給塗攸，自己才開始喝，聽見這句話又放下了水瓶：&ldo;怎麼了?是不是&rdo;
他不安地朝周圍看了看，沒發現其他人的蹤跡才暫時安心：&ldo;我給您添麻煩了。&rdo;
為了救他，時遠是在賭自己的前途。
&ldo;沒有人知道你們在這裡。&rdo;時遠擺擺手，示意臧十一繼續喝水。
他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廢墟，然後才轉過身來。
臧十一已經喝了小半瓶水，見他轉身連忙擦嘴：&ldo;時局‐‐&rdo;
正是太陽快落山的時候，時遠側身站著，雲霞的光打在他的臉上，鍍了一層會發光的邊。卻只堪堪落了一半。另一半浸在樹木的陰影裡，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
回頭看見空了半瓶的水，他溫和地笑了笑：&ldo;現在好了。&rdo;
不明就裡，臧十一剛想開口問，視線卻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時遠還攥著石塊的手上。
&ldo;啊。&rdo;察覺臧十一的目光，時遠低頭看了自己的手一眼，隨即靦腆道，&ldo;你剛才砸得太突然，我沒反應過來。&rdo;
說著，他把左手裡的石塊向上一拋，很自然地拿右手接住。
&ldo;這樣可以麼?&rdo;時遠的眼裡盈著笑意，語氣十分輕快。
臧十一全身的血都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