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投石問路起爭執 西賓怒犯興王府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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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亭拜別後,許是為薛侃和餘珊二人的風采所折服,朱厚熜陰翳的心情一掃而空,幾欲宣洩的怒意,也消散了大半。
只餘為王府侍衛討個公道的念頭。
行在九華山上,山路蜿蜒曲折,兩旁怪石嶙峋,騎行頗為不便。
朱厚熜牽著馬走在前頭,心裡思忖著涼亭內的對談。
“投石問路?”
請教竹城先生時,竹城先生只給了一句投石問路,卻似扔有未盡之言。
在朱厚熜想來,先報之於州衙,乃是打草驚蛇。打草驚蛇的結果,則是鶴鳴居人去樓空。如今欲要投石問路,該當如何投呢?
凝眉沉吟著,朱厚熜下意識喚駱安過來,旋即不禁啞然失笑。
臨行前,隨行侍衛稟報,駱安被朱宸遣去公幹了。
啞然失笑之餘,朱厚熜暗歎:果然還是沒有得用的人手,此時候駱安若在身側,以他儀衛司多年的經驗,處理這等小事,當不在話下。
嘆息一聲,喚黃錦到身前,朱厚熜將心中所思,細細說了一番。
黃錦躬身笑道:“世子爺,此事情關礙之處,只在陳狗兒一人。不拘是在陳狗兒住處安排人手,還是等州府下發海捕文書,若擒之不住,便是死無對證。”
沉吟著少頃,“奴婢使人查過了,鶴鳴居跑掉的那一夥人,乃是城南太平賭坊的東家,料來於九太歲脫不開干係。欲要投石問路,卻需走一趟九太歲莊子了。”
朱厚熜疑道:“我興府侍衛只說,那陳狗兒去過鶴鳴居罷了,傷人賊輩面貌也未曾看清,賊人推說不知便可,為何要跑?”
黃錦諂笑道:“事涉王府,哪怕諸官推諉,也需有個交代的。三木之下,求何不得?
倘若那九太歲果真神通廣大,州衙巴不得就此把一切罪過,推於那一夥人,一了百了,圖個清靜哩。”
朱厚熜聞之,若有所思。
黃錦直言到:“涼亭內時,奴婢也思慮過了,奴婢去州衙正在昨日子時,州衙與武穆祠相距甚遠,賊輩得知訊息也當在子時以後。倘若陳狗兒和太平賭坊的東家,去的都是九峰山,如今不過區區半日光景,一干賊輩則必然託庇於九太歲府中,投石問路,正當其時。”
。。。
一番言語之後,隨行四十餘侍衛星散開來,直奔九峰山各處要道,以期守株待兔。
只留下十餘人跟在朱厚熜身側。
一路山間急行,約莫半個時辰後,一座規模宏大的莊園便出現在眾人眼前。
莊子規模宏大,依山臨崖。
正東方向,有一泓魚塘,水波瀲灩;兩側則是田耕阡陌連綿,雞犬相聞。
黃錦扶著朱厚熜下了馬,遙指極遠處一片隱約可見的廟宇高塔,“世子爺,那去處喚作雲峰禪寺,香火極旺,乃是這方圓數十里內一等一的寺院。奴婢聽聞這處莊子的主人,卻也是善男信女哩。”
朱厚熜順著黃錦所指,遙遙觀望片刻。
再聽黃錦言外之意,不禁笑罵道:“你倒是個知機周全的。”
說著,一指雲峰禪寺,“既然來了這九華山,焉能過雲峰禪寺而不入?你再遣兩人,去雲峰禪寺走一遭。”
此時,莊子前的動靜不小,門內探出來一個腦袋,看了一會兒便又縮了回去。
未幾,便有四五個佃戶打扮的漢子,簇擁著一駝背老叟自,迎向朱厚熜一行人。
近了身,老叟一拱手,目光在這十餘人身上掃了一圈,“老朽填為莊子管事,不知諸位是?”
黃錦嘴角一咧,陰惻惻的道:“這年月,還有人不識得我興王府的裝束,嘖嘖。”
再看這些佃戶打扮的漢子,各個膘肥體壯,肌肉虯結,有股彪悍之氣,這哪裡是什麼佃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