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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培風吩咐道:“命你儘快通知到吳循,就說有位程姓丫頭在桃源覃氏走失。本公反悔了,早先敲定的事先緩一緩。讓他不遺餘力,不惜代價,不必顧及任何。”
“屬下必不辱命!”黑衣人恭敬作揖。
楊培風眸光驟然變得狠戾。他竟險些婦人之仁。
覃情或與西洲媾和,三清山勢大難以撼動。一旦覃氏展露不軌,他唯有以雷霆手段,先發制人。
楊培風長嘆了口氣,靜默片刻後喃喃問道:“此戰,你以為我大虞勝算幾成?”
不等黑衣人回答,他又揮了揮手:“罷了,你去吧。”
忽然,黑衣人反問道:“尊位可知,我軍萬里遠征如何補給?如何應對當地百姓的反抗?還是就血腥鎮壓。”
楊培風未曾瞭解這些,虛心請教道:“洗耳恭聽。”
黑衣人緩緩道出實情:“我軍所到處凡購一石之糧,均價約為三百錢。比太平年間貴出將近十倍。若尊位得知梁軍購一石糧所需幾錢,便不會憂慮戰爭勝負。”
楊培風愈發困惑:“此話怎講?”
黑衣人啼笑皆非道:“他們不花錢。不是用不到,而是不用。梁軍不買,只搶。好聽點說叫共赴國難,難聽點就是官員中飽私囊,餓死些刁民也不好叫達官顯貴們吃一點點苦頭。如此,我軍所到處哪會有百姓反抗?”
“竟是如此。”楊培風悚然一驚,遂憂喜交加。
黑衣人最後感嘆道:“有此種情況,其實前丞相楊鈞大人,功莫大焉。其治國為長,統軍為短。”
二十一年前青枳戰敗,虞都淪陷,但原用來打仗的錢糧卻被妥善延存。那些錢糧的由來,以及大虞休養生息的基礎,仍是得益於楊鈞在時定下的國策。
苦了百姓,但也真的充實了大虞國庫。
除此之外,扶風陸氏也在其中起到不小的作用。
黑衣人語罷,縱身沒入無邊夜色。
回到宴席,楊培風再不提及方才的事,也不許陸禾多問,只醉心於美味佳餚。在這雪山之巔、無盡嚴寒中,他竟吃出了一身熱汗。
九座大峰,每一洲佔據一座,看似比較合理的安排,實際也就那麼回事。
就比如此處桐洲所在地,少說三四百人,但除了寥寥無幾的熟人之外,楊培風附近一圈的桌椅都空空蕩蕩,顯得無比怪異。
梁、祁等國及大小部族,非常默契的與楊培風所代表的大虞,劃清界限。
此舉礙於立場,無關是非對錯。
楊培風心情沉重,一杯接一杯地灌酒。
儘管在傀儡帝王蕭室治下,梁國百姓苦不堪言,此——僅以樂嘉郡之人間慘狀即可見一斑;但虞國興兵侵略、加劇梁國動亂亦為事實。哪怕虞軍令行禁止、“人格高尚”並不加害平民,但所帶來的後果,其實也不比屠殺平民好到哪去。
更何況,楊培風根本沒見過大虞軍隊,他如何敢保證?
他不敢。
但他……沒辦法!
他是高高在上的大虞公爵,但也是身不由己的一顆小小棋子。
楊培風思緒如潮,每念及情動處便心生無力,並無可奈何。
除了喝酒,他再找不到緩解如山般壓力的法子。
“你們慢慢吃,我出去透透風。”楊培風道。
客人太多,瓦山沒條件為每個人都提供房間。索性一視同仁,誰也不給。只等到天明就開始大會。
至於大會的具體內容,譬如怎麼打,卻沒見有人出來公佈。
明月如盤。
楊培風漫無目的地走了一兩炷香時間,忽然又看見了一輪明月,定了定神後方才失笑不已,一池清泉爾!池岸邊有木屋林立,青磚黑瓦,環繞山水,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