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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敲著桌面,半晌笑了起來:「便是宮中不召見,丁如晉,他會不說話?」
李賢有些著急了,連忙開口道:「賢再去與他分說利害……」
「老夫不會因權閹勢大,委與屈蛇;丁如晉也必不會因自身安危而三緘其口。」先生站了起來,很認真地對李賢說道,「他與我于謙,是一樣的性子,一樣的人。」
李賢很感動,先生便是先生,千古正人,他離開時連腳步也輕快了許多。首輔沒在了亂軍之中,兵部尚書鄺埜也同樣毫無音訊,現在朝廷之中,便是兵部侍郎于謙於大人在主持大局了,他肯保丁一,還有什麼問題呢?
只是李賢卻不知道,在他離開以後,于謙長長嘆息了一聲,卻是自語道:「丁如晉,丁如晉,你可知。忠義當推嶽武穆,落得慘死風波亭……便是評書中一身是膽的趙子龍,終生也不得獨掌軍權……」
丁一不是嶽鵬舉,也不是趙子龍。
他對胡山、朱動一眾弟子所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要防著于謙於大人。」
在弟子們疑惑的眼光裡,丁一便對他們說道:「因為他太清廉了。」
也許于謙說得對,丁一真的跟他是一種人。
連質疑別人理由都這麼異曲同工。
「可是,都說於大人是難得的清官……」胡山遲疑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心中的困惑,「廠督有一陣子想給於大人羅織官名,學生當時也被指派去收集於大人的罪證。但卻發現於大人是真的清官,他家吃的糙米,喝的劣茶,別說和現時咱們吃用的,就是還沒有投入先生門時。學生平素用度,都比於大人要好得多。」其他的弟子。也紛紛稱是。說是自家在衛所裡,也曾聽著於大人的剛正不阿的好官聲云云。
丁一聽著不禁略有些失望,這時便聽得平日裡大大咧咧的朱動開口道:「那做官做去幹屁麼?反正要是這於大人是老朱的親戚,那老朱就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別說關照一下親友,連自個都住小破院子裡,吃喝還糙米劣茶。別說當官,活著也沒啥勁吧……你們別笑我,我是個俗人,就盼著好吃好喝!」
這時一直沒開口的許牛笑道:「老朱話糙理不糙。我也覺得於大人,有些過了,怎麼也是三品大員,至於糙飯劣茶小破院子過日麼?人無好,不可交,感覺先生說的在理,這於大人還真得防著,要落他手裡,恐怕不死也得脫層皮就是……」
「是人就不可能無所好,只是方向不同了。」丁一聽著朱動和許牛的話,不禁笑了起來,「小丈夫不可一日無錢,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一個對於衣食住行了無所求的人,他所謀的,不外就是青汗留名。」
如果說單純的權力,並不貼切,人是有不同的需求層次,若說做到了五品大員,對權力有著強烈還說得通,一個人官做到三品,錢、權對他來說,真的已不是第一需要的了,正如辛棄疾所說的「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大約才是最為貼切的寫照。
如果後世張居正抄家抄出幾百萬兩白銀的,還說好名之餘還好權、好富貴,對于于謙這種死後抄家只有幾十兩銀子的清官來說,他更在意是汗青留名,或者可以更刻薄點,他唯一在意的,唯一喜好的,就是生前身後名。
「誰擋了他的路,就是泰山當前,於大人也會撞上去,用他的清名,用他的浩然正氣,把這山撞個粉碎。」丁一說著眼光卻漸漸冷了下來,連笑著彎起的嘴角也如刀,「王世叔在時,不論權勢滔天,也不能讓於大人低頭,他與王世叔誓不兩立,為何?權傾朝野!」
或者于謙要的不是權,但他要實現生前身後名,就必須有施展一身抱負的空間。
沒有權力,守望城門的老軍,會贏得生前身後名麼?可憐白髮生倒是真的。
「而現在,權傾朝野的便成了他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