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汝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金府最早時並沒有這麼大,世代財富的積累讓家主以錢財動人心,買下了相連的院子。打通牆後,不斷地擴充,才成了如今規模的金府。她年幼時覺得氣派,同樣四角的天空,她就是比別人更能感受到陽光和雨露,還有自由的芬芳,等年長留學回來後,卻又覺得麻煩。
陳舊的如同被唾棄的封建禮教,又長又臭,也是這樣把人死死的罩在其中。她走過已經光禿禿的花園,到了前廳,果然她父親金城就在裡面。她爺爺去世沒多久,還未過頭七,府上滿是白帆,莊嚴肅穆地讓她煩躁。
她穿著西式的小洋裝,鑲著皮毛的領子包裹著脖子,白色的禮帽下還戴了一朵同色的花。這樣的打扮在往日是不夠暖和的,但今天天公作美,西式做派的炫耀又躍於心頭,這點路掌心已經出了一層薄汗,混著馨香甜美的汁水,有種發酵的餿味。
「父親。」
她接過對方斟好的熱茶,呷了一口就放下。他們家的椅子仍保留著古式的太師椅,寬大方正,拋得光滑的木板又冷又硬,和西式的鬆軟的沙發完全不能比,若是平時她坐不了一會兒便會找藉口離開,但現在她腦中全是那人惡魔般的囈語。
「你見過奶奶嗎?」
蛇誘惑了夏娃,言語不多,卻字字戳心,於是她選擇遵從內心,吃下蘋果。
「你奶奶?」
上了年紀的人大抵都一個模樣,他們固有的思想難以接受開放的新潮,而傳承下來解悶逗樂的法子也就那幾種。金城不愛鬥蛐蛐,但養了不少鳥,尤其是偏愛毛色鮮亮的鸚鵡,他說一句,對方學上一句,嘴甜的總能逗得他開懷大笑,瞧著倒是比她這個女兒還要親些。
他撅起嘴,發出咗咗的聲音逗著桌上的鳥兒,另一隻手還不忘盤著兩顆油光發亮的珠子,心思全然不在她身上,但仍是回道:「你怎麼問起這個了?」
「好奇。」
天國的伊甸園理應是極樂淨土,但卻有誘人犯罪的蛇。那麼,蛇,是從何而來?
「見過。」鸚鵡歪著脖子啄著艷麗的羽毛,這是鳥類再正常不過的習性,他卻笑了。頗好的心情沒讓她多問,便主動解釋道:「你奶奶神智有些問題,所以住在偏院靜養,鮮少出來。小時候怕嚇著你,就沒告訴你,長大後你在外讀書,更見不著了,一來二去也忘了這事。在你留學那兒會,她去世了,你母親本想把你叫回來弔唁,但你爺爺制止了。」
「說大洋彼岸的,一來一回耗時太長,人在棺材裡也等不了那麼久,就直接下葬了。」鸚鵡叫了一聲,他滿面笑容,甚至出了聲,連帶著手上的珠子都放在一邊不盤了。伸出手指鑽進籠中,揉了揉它的頭。許是養久了記得人,它露出白色的陰翳,也蹭了蹭,很是親暱。這場面若不是一人一鳥,倒格外父慈子孝。「你應該是不記得了,小時候你見過她,說來也奇怪。你奶奶雖然瘋瘋癲癲的,但看見你卻安靜得很,不吵不鬧地只是抱著,瞧著和正常人沒有區別。」
她捧茶的手指突然攥緊,指緣處壓得青白,卻比不上心頭掀起的滔天駭浪。她沒什麼可問的,答案在腦中早就呼之欲出,但老古話卻是說不見黃河不死心。但見了黃河,就真的會死心嗎?
「那奶奶——長什麼模樣?」
金城終於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姑娘家在最好的年華不論美醜,總是有著別樣的漂亮,他女兒算是其中翹楚,模樣隨了金家一脈,生得俏麗又端莊,和他這個爹若是上街,旁人都看不出一絲相像。
「你奶奶可是個美人,你和她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你母親也是。」
她手一顫,再也握不住這滾燙的茶水,卻又在茶蓋要跌落時,手疾眼快的接住,憑白灑了一手。她沒說話,若無其事地放下茶盞,瓷器碰撞聲音清脆悅耳,若是碎了又是一番光景。她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