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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榴上前：&ldo;娘娘，咱們回吧。&rdo;

瑤光猶豫地看著朱照業，後者道：&ldo;這裡我來處理。&rdo;

她笑了起來，如春風吹破冰霜，旭日暖了冰河。她應該感激他，在如此困難的時候站出來為她分擔壓力。可她又說不出感謝的話來，因為這一切緣於他起。

&ldo;走吧。&rdo;她轉身離開，裙角掀起了一陣微風。

朱照業轉頭，蹙眉看向牆角以一種詭異的認命的姿勢死去的女人，她雙眼驚恐地瞪大，似乎對這發生的一切還不敢置信。

他見慣了冰冷的屍體，這樣的場景絲毫勾不起他半點兒惻隱之心，反而覺得噁心，噁心她的裝瘋賣傻，更噁心她的歹毒狠辣。

&ldo;鄭太妃與人通姦，事發後認罪自戕，以庶人身份下葬，無封號不入皇陵。&rdo;

永信宮吹來一股穿堂風，捲起帷帳三尺高。

這繁盛一時的宮殿，終究是落幕了。

朱照業回了未央宮，如今他已經是堂堂正正出入太后寢宮的人了，也不知是從何時開始的。

瑤光半坐在蒲團上，臉上一片平靜。

&ldo;都解決好了，與你半分幹係都沒有。&rdo;他輕聲說道，唯恐大聲驚擾了她。

瑤光點頭：&ldo;多謝了。&rdo;

&ldo;六娘，你可以哭出來。&rdo;他見不慣她這副看破生死的模樣，彷彿下一刻就要隨風而去了似的。他寧願她大哭大鬧，大吵大罵，這也好過此時這般裝出來的平靜。

&ldo;不了，就算流幹了淚立兒也不會復生。&rdo;她抬頭看著他，&ldo;這些日子多謝你了。&rdo;

&ldo;我們之間，無須多言。&rdo;

&ldo;大戰在即，因著立兒走了又耽擱了不少時日，你要是忙就去吧，我實在沒有精力再理會這些事情了。&rdo;瑤光說著，手上轉動著一串佛珠，不知從哪裡來的，此時正套在她的手腕上。

&ldo;我準備親自帶兵，絕不會令太后失望。&rdo;他振聲道。

她唇角一揚：&ldo;這天下與我是沒什麼幹係了，這個太后我也當厭了。你要是看著什麼時候合適，就拿走吧。&rdo;

&ldo;你這是什麼話?&rdo;

&ldo;先帝的血脈中如今就剩平王一人，可平王生性涼薄，才智平平，不堪大用。這天下若給了他便是辜負了天下人，如此，這皇位還不如落在你手中，好歹你還有能力坐穩這位置。&rdo;她轉頭看他，說得如此輕描淡寫，彷彿這不是眾人垂涎的皇位，只是供以賞賜的物件兒罷了。

她說完後，朱照業沒有一口回絕。

說出來了，她也輕鬆了。

&ldo;待立兒入葬，我便寫下傳位的詔書，你也算是名正言順了。&rdo;

&ldo;這不合規矩。&rdo;他抿唇，繃緊下巴。

&ldo;我給了梯子，你下不下就看你，怎麼下也是你的事，與我無關。&rdo;她站起身來，一身月白色的素衣襯得她羸弱輕盈，&ldo;你入主這未央宮後我便搬去別宮，不礙著你。&rdo;

&ldo;六娘……&rdo;

&ldo;別說什麼舊情難忘，我厭煩了那些話。&rdo;她手一抬，制止他繼續說下去。

蹉跎了這些年，與他較勁了這些年，忽然就覺得沒意思了。她雖才十九，但已經老過很多人的心了。

朱照業起身，看著她飄然而去的背影，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他該如何挽回?又該如何治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