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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的。
最起碼,他不會將父母對他忽視而產生的不快轉移到弟弟身上。
休息日陽光好的時候,他會陪弟弟在草坪上閒曬,看著小東西走走摔摔,漫無目的地爬來爬去。他拿一本書,蓋在臉上,風吹著紙張翻飛時,能從間隙看到小東西活躍的身影。
或許那時候活得挺像個兄長。
如果那天沒有去溼地公園。
如果保姆沒有因為電話而躲到草坪另一邊接聽。
如果沒有被嬰孩溼漉漉的眼神所驅使,如果沒有那聲奶聲奶氣的“哥哥”,如果不曾為他去灌木叢採紅果。
在鑽出灌木時,在看到空曠無人的草坪時,在遠處保姆發覺什麼驚叫著跑來時,孟鶴鳴第一次知道心臟劇烈跳動、跳到差點窒息是什麼感覺。
整個世界在他耳邊安靜得彷彿默劇,保姆嘴巴張張合合,每一個字都像來自遙遠時空,聽不見聲音。
頭頂沾了灌木叢的落葉,風安靜吹過,樹葉從他髮梢吹起。
旋落地的那一刻,孟鶴鳴的心也跟著落進了懸崖谷底。
那天迎接他的,是黎敏文重重一個巴掌。
疼不疼他忘了。
只記得當時頭暈目眩,視線模糊得差點以為世界在他眼前裂成碎片。
一同被打回去的,還有他解釋的話。
那天之後,母親的聲音無數次在夢裡環繞。
“我知道你心思重,但沒想過你的心思會放在親弟弟身上。即便弄不丟他,你也想害死他對不對?你知不知道,你採的那些果子是有毒的。他那麼小,他那麼小,口口聲聲叫你哥哥……你怎麼會這麼狠?”
辯解沒那麼重要。
孟鶴鳴一早就知道。
只有站在高處,別人才會聽到你的聲音。
而他的父親孟澤平,雖不至於那樣大動肝火,卻也是面色發青數天。最後礙於面子,不想叫家醜外揚,一邊派人暗中查探,一邊把這事壓了下來,只說最小的兒子身體不好,去了別處休養。
時間久了,到底還是有傳言流出。
這樣的處理顯然不能叫黎敏文滿意。
她發了許久的瘋,最後眼見孟澤平心煩,將所有重心放回大兒子身上,終於屈服於現實。
她再度憐惜地撫摸著孟鶴鳴的臉。
少年恢復速度那樣快,臉頰卻仍帶著丁點兒肉眼可見的紅。
“媽媽錯了,不該打你。這件事本怪不到你。”
孟鶴鳴冷冷地注視著她,內心有些許鬆動。
“你是好孩子。”黎敏文的視線深深望著他,幾乎要刺透他的靈魂,“一定不是因為嫉妒才故意弄丟弟弟的,是不是?”
那絲鬆動在短暫的搖搖欲墜後快速封閉了起來,變得更為頑固,更為堅強。
孟鶴鳴在心裡發出冷笑。
“你現在是媽媽唯一的孩子了。”
是啊,他現在是唯一的。
黎敏文用拇指揩著他的臉頰:“我們在孟家以後怎麼樣,媽媽都只能指望你了。”
孟家現在是他的天下。
孟鶴鳴幾近冷血地想,即便時光回溯,他或許依然會鑽進那簇灌木叢。事到如今,誰也說不清命運在那一刻給予他的是噩夢還是饋贈。
即便這些年他嘗試著找過,不過也就是看在當年那雙懵懂無知、讓他生不出厭惡的眼睛上。
八小時後,飛機降落雲州。
助理第一時間把雲州的訊息告訴給他。
剛落地,連軸轉的工作加長途飛行,是個人都不會好受。孟鶴鳴臉上卻顯現不出太多,只有眉心淺淡地蹙著。他問:“不願意見面?”
助理惶恐地說:“可能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