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塊。陳麥鏡中的臉變形走樣,和發作的癲癇病人似的。他的一隻眼袋被放得很大,眼神黯淡模糊。夾在黑髮中的白髮很是刺眼,像栽進去的假髮。他湊近鏡子,一根一根地拔掉,然後將它們交給走廊裡竄進來的一股賊風,再扭過來,就覺得這張總被人說帥的臉其實已經蒼老起來。
大夫一邊告誡著他清心寡慾,一邊龍飛鳳舞地寫著藥方。陳麥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見他根本沒看自己,就繼續看那隻螞蟻。螞蟻臭美完畢,向前兜了個圈,又走回來,像是忘了來時的路。
“公費還是自費?”老傢伙舌頭跟打了結似的。
護士扭腰進來,將一盆綠蘿放在桌上,她身體前傾時屁股撅起來,陳麥從那緊繃的屁股看出了丁字褲的線條,像艾楠常穿的那種。
大夫加重語氣又問了一遍,不快地看他。
“公費。”陳麥回答。不知是因為丁字褲還是因為想起了艾楠,反正他那玩意兒立起來了,撐得慌。
“好了,326塊,按說明煎服,用藥期間別幹那事兒。”大夫打發著他,簽完字把筆一扔,把處方籤推到他眼前,再滿意地去拿茶杯。
陳麥褲襠裡像立著根千斤頂,Ⅴ9⒉就想讓下面寬鬆一點,剛鬆開皮帶,風撩起了處方單。他趕緊伸手去抓,腰部的物什掉下來砸在地上,泛著亮光。那是一把92式9毫米手槍。
“你……是什麼單位的?”大夫頓時打起了精神,下垂的眉毛倒立起來,彷彿年輕了十歲。
“市公安局的……”
大夫的臉抽搐起來,雙手不安地揉搓著。
“啊,陳警官……警官真是一表人才……我說呢,一看您的樣貌,就知道您不是平常人,濃眉大眼,一臉正氣……您辛苦了,您可千萬別累垮了身體啊,那咱們陽關市的老百姓心裡啊……會過意不去的……嗯,那個,安定團結嘛,穩定壓倒一片嘛……哦不對,是壓倒一切嘛……”老傢伙終於端起了茶杯,手顫抖著。杯裡卻空了,他起身去倒水,還給陳麥倒了一杯。
陳麥哼了一聲,慢慢站起。他本來繫上褲帶要走,見那隻螞蟻大大咧咧地朝自己來了,晃動的觸角和老大夫的眉毛一樣顫巍巍地挑逗著他。他終忍不住,一掌便拍了下去。桌子、茶杯、花,還有大夫的臉都被拍得跳起來。他吹掉手心的螞蟻,彎腰拾起槍來,撐著桌子緩慢地站起,警褲硬邦邦凸出一塊。他示威般揉了揉那玩意兒,一把拉開槍栓,他手指著襠裡,將槍口抵著大夫的頭,歪著脖子輕輕地說:“爺操你媽,你管這叫不舉?”
出了門,陳麥閒淡地叫過正在等他的小白:“告訴老趙,把這家青山診所修理一下。”
“你收拾它幹啥?不就幾個賣草藥的麼,也能惹了你?”小白點頭卻不解。
陳麥淡淡地冷笑了下,砰地關上了車門。
小白回頭看那間診所,見合頁門正緩慢地放下,掛出了關門歇業的牌子。
艾楠說,生在冬天的天蠍男人是複雜的。他們像萬米深的地窖般陰冷,又火熱如遠古的太陽,要麼讓人寒冷徹骨,要麼將人燒成灰燼。他們敢愛敢恨,既熱愛生命,又藐視死亡。他們在愛情上可以一毛不拔,卻又能為了愛奉獻生命。你永遠不要嘗試去嘲笑或者算計一個這樣的蠍子,當然,更別輕率地去傷害他,你會發現那將是你噩夢的開始。你給他一刀,他會給你一槍,你給他一槍,他會給你一場戰爭——尤其是他這種火星在白羊的變態天蠍。
他不相信星座這玩意兒,正如他不相信風水和宗教,不相信馬克思信奉共產主義。生活中常有想勾引他的女人和他聊起星座,他往往故作認真地點頭回應,心裡卻認為這不過是都市男女之間的曖昧玩意兒而已,聽著解悶,不可當真。
和艾楠在一起,陳麥話就會多起來。她總聽得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