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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有一無間界名作鬼蜮,那裡的鬼君一統兩池,稱作上主。
瑲淵繼任鬼君的那日,同歷代鬼君一般,都是殺兄殺父,殺姊殺母,一路殺完後吞魂,直到那所謂的正統血脈只有他一位,鬼君之位也就只有他才能當了。
鬼族沒有年齡的概念,非要說的話,依照人族那次來算的話瑲淵當上鬼君上主時也才十五歲。
因為鬼族的亂殺、嗜殺、母食其子、子弒其父,所以並沒有人去教會瑲淵在一些事情上如何如何做,反正沒關係,也沒誰能要求他如何做。
當鬼君太無聊了——這是瑲淵最大的感受。
往生池引魂入輪迴——說實話,他更想直接把它們給一口吞了,省事;
塗生池萬鬼亂遊——說實話,一堆天天惹事天天吵的醜東西,他沒胃口吞但也很想把它們給滅了。
於是瑲淵得出一個結論:鬼蜮不好玩。
於是瑲淵去了人間界。
人間界很熱鬧,處處都是人,也個個有人樣。
挺好的。
瑲淵覺得人間界遠比鬼蜮那裡要好玩得多,所以他開始待在人間界。偶爾殺幾戶人,滅幾個門派,招來一堆在他後頭咿呀亂叫的什麼修仙者扛著劍要來殺他,然後被他反殺。
待了那麼三四年,瑲淵十分成功地給自己混來了“窮兇極惡,慘無人道的無間惡鬼”的稱號,連帶著地下鬼蜮的名聲也臭了。
臭名昭著,無可比擬。
人間界的修士們殺不乖,瑲淵以為他們會一直那樣愣頭愣腦地上來就殺他,卻沒想過他們倒還會使美人計。
只不過那時瑲淵並不明白什麼叫作“美人計”。
他只知道在看見蕭錦的第一眼起,就看出她對他別有企圖——這個企圖無關情慾,關的是他的性命。
遇見蕭錦的那日,瑲淵在湖上泛舟,酒壺倒了幾壇散開濃郁的酒香,他飲了不少,但是人間界的酒可醉不倒鬼。他靠在小舟中,看見風細柳斜,湖上悠悠而來一艘畫舫,紅紗漫襯出迷離朦朧,有一女子足系紅線金鈴,隨胡瑟而舞。
那金鈴響了二百三十七聲,瑲淵記得清清楚楚。
因為最後一聲停時,那女子握著一把匕首,刺進了他的心口裡,血流了出來,比她身上的綾羅還要豔麗。
瑲淵握住她的手,劇痛在心口炸開,他卻是笑了幾聲。
“仙家法器可傷但殺不了我,但你離我這般近,我動動手就能讓你死在這兒,”瑲淵盯著她的臉,她生得極美,豔得帶上了手中匕首一般的鋒芒,他問,“你想死嗎?”
在瑲淵話音剛落時,畫舫中躍出數道人影,百數攻擊齊齊奪向他!他眼皮也不抬,袖中飛出幾團鬼氣,將天一罩,頃刻間便化開攻擊,再聽是慘叫聲四下,血似雨一般潑灑落下。
瑲淵看見她的唇動了動。
“你不是修士,你身上半點修為也沒有,”瑲淵問,“你替他們買命做什麼?”
她握著匕首的手緊了緊,卻仍舊是沒有說話。
瑲淵納悶:這怕不是個啞巴。
“看你勇氣可嘉,姑且放你一命,”瑲淵的指腹沾著自己的血,抹到了她的唇上,隨後眯眼便笑了 “他們方才對我動手時可不似顧及你性命的模樣,傻姑娘。”
“瑲淵,記住你救命恩人的名字。”
最後一個字音落下時,鬼氣卷著瑲淵的身形一散,轉眼間就沒了蹤影,同時,她感覺到足踝上一鬆,低頭看去時發現足上的金鈴不見了。
她抬頭望望,掌心還殘餘著黏膩的血。
迷數百丈遠的湖心亭,瑲淵躺在地上,好半天才把七首上附著的仙家術法化解開來。傷口漸漸癒合,他舉起手,看見金鈴上刻著兩個字——蕭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