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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走來。
少年驚得差點從原地跳起來,情急之下,再顧不上其他,推著他從床邊走到靠牆的立櫃旁,又從角落裡摸出一個不起眼的包袱,匆匆塞進他懷裡,同時瘋狂向他比劃著。
包裹的布條在倉促間滑落一截,金屬的冰冷溫度隨即貼上肌膚——他雖有些錯愕,但在瞬間意識到,裡面藏著一把匕首。
走廊上的人明顯來者不善,好在少年對此間似乎相當熟悉,手掌在牆上摸索了一陣,找準某個點用力一按,立櫃後便“吱嘎”一聲,開啟了一道通往另外房間的暗門。
外間已經傳來推門的響動,匆忙中來不及交流,少年把他推進暗門,就重重合上了立櫃。
餘下他一人站在滿是胭脂水粉氣的房間裡,藏起匕首後,擰著眉抖開包袱,卻見一方繡了梅花的手帕……和一件女子的單薄紗裙。
【作者有話說】
這你死我活的天崩開局還能圓回來,佩服我自己(x
“冒犯。”
倚紅樓最好的雅間內,絲竹縈繞,美姬侍奉。
魏王是此間的常客了,上來就點了幾個相熟的姑娘,鶯鶯燕燕地環侍著,看梁承驍身側冷清,還衝旁邊跪著斟酒的美人一挑眉梢,後者立刻會意,一邊放下酒器,口中喚著公子,一邊柔弱無骨地向他倒去。
到這裡喝花酒的,哪個不是想著尋歡作樂那檔子事,她滿心以為今天攀上個風流倜儻的貴客,賞金定然少不了,臉上的笑意也更加殷切了幾分。只是還未碰上對方半片衣角,手腕就被牢牢握住了,力道之重,疼得她一瞬間花容失色,差點驚叫出聲。
“胭脂俗粉。再來碰孤,孤砍了你們的胳膊。”
梁承驍半道截住了她的手腕,像扔開一件垃圾似的,厭惡地將她甩在了一邊,又極嫌棄地拿了帕巾擦手。
手骨大概是被生生折斷了,那侍女慌亂伏在地上,身子抖如篩糠,咬著唇含淚不敢多說一個字。
這一幕叫魏王收進眼底,心想著這回太子可算是動了大怒,都跑來倚紅樓發瘋症了,看來是真與皇帝鬧得不愉快。面上卻笑眯眯的,等對方發夠脾氣,又打砸了一堆裝飾的玉器,才拍拍手叫侍衛進來收拾殘局,順帶把癱在地上的女人拖走。
“你和下人置什麼氣?”他假情假意地勸道,“這個不合心意,換一個就是了。”
“不必了。”
等到周圍能摔的東西都碎在了地上,梁承驍終於看上去平復了些許,他接過隨從戰戰兢兢遞過的清茶漱了口,神情仍是陰翳不散:“皇兄大費周折請孤到這裡來,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魏王長長地“哎”了一聲,示意身旁的人給他倒上好酒,笑道:“本王能有什麼話說。不過是聽說今天一早,父皇又為了御史臺的摺子,在宮裡發了脾氣,還遷怒到了你頭上來,擔心你心裡掛懷,才約你出來飲酒找些樂子。”
說著,又裝模作樣地嘆氣道:“不過這崔郢崔大人的性子還真是跟茅坑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這麼多年唯獨對你有成見。他那些在御史臺供職的門生也是,三天兩頭上奏找你麻煩。”
崔郢是當朝翰林院大學士,亦是有名的經學大家,在朝中德高望重,門生與擁躉眾多。然而他本人卻是個倔驢脾氣的古板老頭。
幾位皇子少時,他曾奉皇命在國子學值講經筵,對脾性乖張的太子很是看不慣,時至今日,仍在鍥而不捨地追著太子彈劾。
許是他說到了點子上,聽到這話,梁承驍的表情有了幾分變化。
魏王看在眼裡,心中有了底氣,識相地不再多言,故意舉杯勸他喝酒。
等半推半就地過了一巡,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話後,梁承驍才緊鎖著眉,十分鬱結似的,仰頭喝了口悶酒,向他吐苦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