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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才看清那女子,只見那女子亦是一身胡服獵裝,綾緞織錦,雖只是青色,卻有層層亮銀及亮金絲線雜糅其中,行動間抖擻發光,瞧著卻像是進上的上好料子。再觀其人溫柔可親,舉動間卻是落落大方,禮儀規整,雖然摔得不清,聞言仍是強忍著疼痛向擲杯道:“多謝相救,只是此時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疼的。”
擲杯見這女子舉動落落大方,言辭有禮,雖然剛剛危急至此,卻一直不曾亂了章法,慌亂間也未曾胡亂驚叫,卻是骨子裡便文雅妥當得緊的,便亦笑道,“你此時也不宜輕易移動,不知你們隨行可有醫師相伴?”
那女子微微搖頭,臉上微露出自嘲之色,尚未開口,旁邊圍上來的幾騎軍士已然聽聞擲杯所言,領頭一聲號令,便從隊中分出兩騎來,向不遠處直奔而去。
然而就在此刻,擲杯只見眼前那女子面色突然一變,衝自己叫道:“小心!”
擲杯只覺肩頭一重,覺得似有什麼活物趴上了自己的後背——後頸處如針扎般又癢又痛;於此同時,後頸依稀似有呼吸之觸,伴隨著一股腥風,直衝鼻尖。
——是什麼東西?
擲杯心中亦是一驚,輕轉目光,只能瞧到肩頭之上搭著的一對毛茸茸的兩隻前爪:黃中夾著黑色紋路,利爪從絨毛中彈出一半。那東西緊扣著擲杯肩膀,雖並未用勁,只那麼鬆鬆的搭著,半蜷的利爪已經扎透了衣料,擲杯只覺著肩頭的肌膚略有些痛意傳來。
擲杯幾乎立刻就想起了剛才那隻作勢欲撲的斑斕猛虎,不由得屏息斂氣,動也不敢亂動。只能眼見著自己眼前那女子臉色蒼白,也同時屏住了呼吸——“別亂動。”幾個字說得輕之又輕,若不是擲杯離她極近,幾乎無法聽到。
便在此時,擲杯只覺得肩頭那活物往下滑了一下,然後便覺著肩頭一痛,卻是那不知是何活物兒“嗚”地一身輕鳴,掙扎著復往擲杯肩頭攀爬。一股熱騰騰的腥臭之氣正衝著擲杯的耳垂,幾根不知什麼硬毛,抖抖索索,扎得擲杯又痛又癢。
擲杯的心中更緊張了,幾乎是完全僵在哪裡。想起周圍的軍士似乎不少,忙側面用眼梢微微瞟去,卻只聞四周一陣異樣的吵雜,卻沒有人過來幫她一把的。
不會自己重生一次,辛苦賺來的這條小命就在這裡浪費了吧?擲杯放緩了呼吸,身旁驚動肩頭那位,心中哀鳴不已……若真是這麼丟人,讓人洩氣的死法,真還不如不要重生這一遭呢!
擲杯一片精神只放在後背之處,並未發覺周圍越發吵雜,一人一騎越過眾人,正像她一路行來。擲杯心裡正琢磨著要如何脫身才好,卻不防突然響起男子戲謔清亮的聲音,“怎麼,許久未見,連只猞猁都將你嚇住了?擲杯。”
這聲音如此熟悉,擲杯不由得一愣,恰在此時,她肩頭那活物兒猛地張大了嘴,腥臭之味隨之便起,卻是那活物兒大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擲杯頓了一頓,後知後覺的才從那男子話中反應出來——什麼,竟僅僅是隻猞猁不成?
擲杯只苦笑不得。在那個時代高官貴族們很喜歡馴養猞猁,與其他巨型動物相比,如今的猞猁在貴族人家便如同大些的貓,它們前腿短、後腿長,擅長撲殺兔、鼠、羊、鹿等動物,常常放置在馬背上主人身後,一起參加狩獵。若是一般平民弱女子見了也許會有些害怕,但是擲杯可是從小當男孩兒養大的,在家中之時,仗著杜遠疼愛,莫說是猞猁,便是更為兇猛的豹子、獵鷹,亦養了幾隻在府中……猞猁這玩意,是她小時候揪著尾巴玩的家寵。
自己竟然被這東西嚇得不敢動彈?擲杯有些胃痛,怪不得周圍的軍士沒一個上來幫忙的,幸好自己沒有呼救,要不豈不招人笑話……
“竟嚇楞了不成?莫非我認錯了,你並非杜擲杯?”那男子戲謔的嘲笑聲再一次響起,這是擲杯方猛然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