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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該用塊厚布裹起。小狽的叫聲引她回到現實。
“你躲在這裡做什麼?一
李伯瞵的聲音乍然出現在身後。
“呃。”她倒抽了一口氣,混身僵硬地進入防備狀況;蓄意躲避的心悻,讓她仍低著頭沒有轉身。
聽見馬鳴的聲音,知道李伯瞵牽了馬進了馬槽,又走回到了她身旁,她卻只是抱起了小狽與其良善的圓眼睛相對,不知道該起身面對抑或轉身逃跑。
“你連耳朵也聾了嗎?”李伯瞵不客氣地以穿著烏皮靴的長腿踢向柳子容的腳脛。
又在他面前擺譜嗎?也許他那日過分的話語驚嚇了柳子容,但避他如蛇蠍,未免過度傷人。有小廝端茶倒水離主人三步遠的嗎?他氣柳子容,更不屑自己在意柳子容。他的唇慍怒地緊閉。
柳子容怯怯地摟著小狽抬起頭,望見的就是他這副陰鴛的神色。
她低下頭悄悄地吐了口氣,開始提心吊膽。
“你在這餵狗?”李伯瞵打量著她身上沾著的草屑,目光上移到柳子容抱著狗的那一雙秀氣手腕。
她仰起頭來,保護式地抱著小狽在胸前,她早已放棄猜測他心思的多餘舉動。順著他的意念去做事,起碼不會引來他的怒目相向。
但,他為何總要用那種看透人的目光直盯著她?
柳子容又低下了頭,不敢與他的眼眸相望。
“有事”。她拾起一顆石子在地上寫著。
沒事,就請你快走吧。他的精悍氣勢令人心亂;而他這般露骨的凝視更會令她備感逼迫。
“為什麼不敢看我?”李伯瞵條地彎下身與柳子容驚怯的大眼對視,再也受不了柳子容的閿避。
她拼命搖頭,蹲著的身子往後靠了一步,有些狼狽地跌倒在地。急亂中,小狽乎安地跑回了牆角,而她撐扶著地的雙手,卻讓地上的木屑利入了尚未復原的傷口。“呃”
柳子容疼得朝自己的左手直吹氣,看著尚餘一寸即盡數沒入拇指的木剌,委屈得想哭。都是他害的
“我看看。”不由分說地拉過她的左手,對著她傷痕不在少數的手掌,李伯瞵皺起了眉。自結痂的傷口看來,大概是被什麼割傷的吧。“你沒事把自己的手弄成這樣做什麼?”他吼著。
柳子容無法剋制自己此時像個小女孩的任性,她舉起右手的食指指向他的胸口──都是因為你
“我弄的?”他挑起眉,看著柳子容瞠圓了眼的控訴。
這傢伙鼓著頰的模樣逗人得很。他並不喜歡自己方才在望見柳子容時,心頭那種隱約抽動了下的感覺。
凡人對於美的事物,向來是喜愛的。他告訴自己。
柳子容很用力地點頭,直到下頷都低到了胸口。
“我不記得我何時拿過東西割你的手。”他握著掌中的小手,偏愛那在酷熱高昌仍顯得冰涼無汗的肌理觸感。
她拉回了自己的手,用掌心合成了碗的形狀後,隨即板了一張臉,高舉著雙手將碗丟擲出去。而在丟擲那想像中的碗盤後,她則苦著臉,彎著身子,做著收拾的動作,手則不時有如被刺痛一般的忽然收起。
說完了她想說的話,柳子容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她幾乎忘了以前的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所有少女所該有的撒嬌天真,在父母過世的那一天起,她就收回了心底。在曲大哥面前,她極力讓自己是個乖順懂事、體解的紅粉知己;然而那個沉穩的柳子容,卻再也回不去那個十五歲前喜歡迎風微笑的她。
李伯瞵會怎樣看待現在的她?像曲大哥一樣皺著眉,希望她成熟而懂事嗎?
她坐在地上,不敢看他的反應,有些後悔;傷口隱隱地作疼,更讓她察覺自己的傻。她是做什麼?向他討同情嗎?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