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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門口,要越雷池一步打斷你的腿。”孤男寡女不可共處一室,這道理她明白。
屋子外環有迴廊,雨打不到裡面來。
“我不進去,在外頭玩雨總可以吧!”他有些哀怨的問,嘟著嘴的表情實在令人很難拒絕。
嫘兵兵看也不看他,徑自進屋裡去,因為信任,房門是開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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闕勾也不囉唆就打門檻上坐下,精瘦的身體橫靠著門柱,眼眸自然地往裡邊瞄。造型簡單的蓮花燈徐徐射出朦朧的暈黃,毫無特色的屏風隔在榻前,這姑娘住的房間還不是普通的簡陋啊!
也許就跟屋主的個性一樣吧,樸實無華。
片刻,嫘兵兵手裡抱來幾件衣物。
“這是我爹的舊衣衫,你先將就著穿。”
“你對我真好……”說著就要抱起衣服亂嗅,但猛然想到這是那個滿臉皺紋,身上還常帶著酒臭的嫘宮的衣服,才暫停動作。
見他臉色古怪地把衣服穿上,嫘兵兵端來針線盒,坐在桌前一針針替那雙破鞋納起新鞋面。
涼風從外面夾帶著些許雨絲飄了來,四周靜謐悄然,這樣的晚上,整夥心都沉澱在無邊的無言中。
“喏,這隻鞋好了,你先穿上,地板冷,赤腳容易著涼。”嫘兵兵把納好的鞋放進闕勾懷裡,彎著美好的頸子繼續縫補。
闕勾也不穿上,看著棉布鞋面上整齊的針腳,眼光幽然深邃。
“你從哪來的,鞋破衣舊,真不曉得你是怎麼活大的?”幾天來就一件衣服一件褲子一雙破鞋,實在讓人看不下去。
“要到少林寺剃度出家的人不需要身外之物。”
“狗嘴吐不出象牙!”嫘兵兵頭也不抬。真要細究他每句話,認真的人會先瘋狂。
“如果狗嘴吐出象牙來不成了怪物?”他振振有詞。
“好吧,敢問大師法號什麼?”閒來無事陪著他胡謅也好。長夜寂寥,有他作伴,夜過得快些。
“自名福喜。”
“哦,很入世的法號,你年紀輕輕就想出家當和尚,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嗎?”
“因為我天生下來就是和尚命,我帶著度牒,只欠剃度這道東風,而少林寺的彌勒大和尚最近在閉關,我就閒閒地四處走走,算一算我從濟南走到江南也才走了八個月。”
才?想必是一邊走一邊玩,壓根不把入佛門當回事,管上閒事就忘記趕路,像烏龜怎麼也爬不到目的地。
可少林寺遠在嵩山,這一去,唉,她又把他的話當真了。
驀然分神的她一針戳進指肉,一粒小血珠滲了出來,沒一下便滲入鞋布,留下一處暗紅色的圓點。
“闕勾,”她看著笑得皮皮的他,心裡各種滋味錯綜,“你這樣我都分不清你講的話是真是假。”
他跳起來,再也不管什麼世俗人的眼光,拿起嫘兵兵的手指研究著,看到圓潤的指腹多了一點紅點。
“你摸我的心是熱的,我是誠實地好人當然不說謊。”剃度一事是早早預定的,就她,是偶發事件,弄亂了他生命棋盤的一枚棋。
嫘兵兵恨自己又上當,抽回被他研究太久的手指,鞋子一摔,拋回針線盒,忿忿地丟下白眼,走出房間。
結實的碰了釘子的闕勾還笑得出來,穿上手上的那隻鞋,看看另外空空的腳,他蠕動著靈活的腳趾,鞋分東西,離別的時間到了。
他輕如耳語地喃念道:“我也不想,但要是你有個混蛋的爺爺把做和尚當家業,拼命想發揚光大,呵呵,也讓人很頭痛的不是嗎?”
他掛在唇邊的笑逐漸轉淡,終至無痕。
真是餓死兒投胎,才大清早,闕勾已經神清氣爽等在灶前,一大碗的豆漿、煮豆漿剩下的豆渣炒蔥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