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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爹是個耳根軟的濫好人,她還沒出生前,一條龍武館全靠她女俠的娘支撐,她娘因為過度操勞去得早,所以她知道自己必須負起責任來。
雖然要操心的事多不勝數,也幸好她個性活潑,很少自尋煩惱,忙也忙得非常快樂。
“你今天不開伙了嗎?”
在不對的時候不識相地吵著吃,他總是這樣,不知故意或本性,就是非要鬧得她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不可。
“我想吃萬三食府的東坡肉,聽說那好吃到讓人家舌頭一併吞了也沒感覺。”他開始點菜。
“你就不能正經些?”
“好吧,那我等你把身上的泥洗乾淨,要不然人家還以為你是乞丐,這樣一來就吃不到好吃的東西了。”她就不能不用皺眉頭來表示出她沉重的心情嗎?這樣他也會一併鬱悶,陷入無法自拔的哀怨。
“你自己去吃,我沒心情。”
事情擺明透著蹊蹺。
一個宰相財大勢大,即便真要告老還鄉,多得是規模龐大的鏢局,怎麼可能把身家性命交給他們這種小門面的武館?
想不透啊!
說起來,奇怪的事不只一樁,鵬太師一家的滅門慘案發生至今,也不見官府有任何動作,七八十口人唉,可不是死一隻螞蟻之類的小案,一切詭異得緊。
啊,好亂,越想越頭痛,她該煩惱的是她爹的大意行事,不是這些她無能為力的事。
“不行,我要去探一探這莫宰相的底細。”
“你不要杯弓蛇影,沒事找事。”
她心意已決,一副不容更改的模樣。
“不要啦,人家才回來,腿還酸著呢。”看出嫘兵兵打算的他發出哀嚎。
她壓根沒注意他嘀咕什麼,轉身又出了門。
“等等我啦!”大喊腳痠的人馬不停蹄地追上去。
他為什麼要追著她後面跑,沒事找事?
人家說一物剋一物,只是他們這般情況叫人霧裡看花,不知道是誰克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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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謎樣的雨滴敲在瓦片上,順著屋瓦滑落窗前的水缸,然後滿溢位來,被吸入濡溼的土地裡。
一把油紙傘轉著雨花,心緒百般無聊。
梳洗過的長髮在雨夜裡微微地閃爍著光澤,涼風細雨,不畏寒的她只隨便搭了件褂子獨自發呆。
“咕咕……咕咕咕……”
哼,她假裝什麼都沒聽到,而且他裝鷓鴣鳥的聲音一點也不像。
“你知道我學什麼嗎?是貓頭鷹,一種白天色盲只在晚上出來覓食的鳥類。”光著膀子,應該說是光著身子的闕勾咻地擠進嫘兵兵不大的傘裡,那張永遠不知道瓜田李下、不肯避嫌地臉又笑嘻嘻的對著她。
他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不知道什麼叫疲倦。
讓她心煩的事情比山還高,哪來什麼心思理會他。
雖然事實證明告老還鄉的莫宰相的確因為年紀老邁,又加上跟登基的永樂皇帝爺不和,藉口辭官想來,是為了怕危險才找上武館保鏢,是她庸人自擾,想多了。
“哈啾!”
一個噴嚏聲終於捉回嫘兵兵遠揚的心思,這才發現下雨天,闕勾卻只穿了單薄的長褲,上半身是裸裎的,腳下的黑鞋本來就破,這幾天也許是奔波加劇,大拇指都出來見人了。
幾許柔情浮漾上來。這樣的涼夜,就算有天大恩仇也得先放一邊去。
“你把鞋子脫下來,我幫你補一補。”
一絲驚訝很快地從闕勾嘴角閃過不見,然後以獻寶的模樣把腳底的鞋脫下來:“想不到這種鞋不禁穿呢,也對,便宜沒好貨。”
進了屋子,她把油傘收起來。
“就許你站